无论买卖的是什么,我们只在最后成交的时候,征收一笔极低极低的商税。比如,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
张远又笑了,这次是讥笑。
“才百分之一?姜公子,你是不是没睡醒?这点税银,连给守城门的兵丁发军饷都不够!”
“所以我说你蠢。”
姜星河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我来问你,现在你们乾国的上等药材、北地的良马,想要运到我大楚,要交多少税?”
“按规矩,至少要抽三成利。”
“三成利?听上去不少。可你算过账没有?”
他伸出手指,对着张远一下一下地比划着。
“一车药材,价值一百两银子。还没出城门,先被你刮走三十两。剩下七十两。从你大乾北地运到我大楚南境,千里迢迢,路上车马损耗、人员吃喝,要不要钱?路上遇到山匪路霸,打点孝敬,要不要钱?到了我大楚边境,我大楚的关税,再刮一层皮,要不要钱?”
“等这车药材真到了买家手里,商人一算,嘿,忙活大半年,冒着杀头的风险,最后就赚个三瓜俩枣,说不定还他娘的亏本!你告诉我,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买卖,哪个傻子愿意干?!”
“所以你们的关税,根本就不是什么国库来源!而是一道墙!一道把财富死死挡在外面的墙!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笨蛋税’!”
“笨蛋税”三个字,像三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户部侍郎张远的脸上。
张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姜星河说的,是血淋淋的事实。
这些年,边境贸易看似税率极高,实则商旅寥寥,税收一年比一年少。
他们不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只是没人敢说,更没人敢动这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姜星河环视一圈,将所有官员那难看至极的脸色尽收眼底,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
“你们总想着雁过拔毛,却从没想过,把毛养得更丰厚一些。你们的眼界,就只有眼前这一亩三分地,你们争夺的,不过是从一块小饼上掉下来的芝麻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