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嫂子和小侄儿卢卡斯。”
这话半真半假,克劳迪娅想的是东方的新年。怀礼辉巧妙地将“思乡”这个最强大且无法辩驳的理由嵌入了字里行间。“我们这里工作即将收尾,正是空档期。索菲亚也说过,这段时间处理完‘战利品’的初步整理,就没什么需要克劳迪娅驻守的事情了。”
“战利品”几个字他咬得很轻也很郑重,“难得有如此充裕的时间,何不来莫斯科看看?也顺带接克劳迪娅回柏林?你们兄妹许久不见,这里,”怀礼辉的声音听起来无比诚恳踏实,“也正好有她最熟悉的环境。” 最后一句话,巧妙地给事情抹上了一层合理的暖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传来轻微的背景纸张翻动声,显然弗雷德里克在快速回忆和盘算。
妹妹上次提到这个小侄子卢卡斯,确实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个中国人不仅提供了时间点上的便利(一个半月的长假期),更强调了妹妹的“思家”,甚至暗示这里有她在俱乐部工作的“责任衔接”(索菲亚)。
理由充分得几乎无懈可击,仿佛拒绝才是不近人情。
“一个半月……” 弗雷德里克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原本严谨的德国口音此刻听起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欣然,“这很宽裕,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团聚机会。” 纸张翻动的声音停了,“那么,怀先生,我会尽快处理这边的事务,预定飞往莫斯科的时间。” 一丝极淡的打趣意味隐隐传来,“毕竟,我也很想念我那活力过于充沛的妹妹了。”
寒风卷过莫斯科近郊空旷的“猫熊与北极熊探险俱乐部”基地外的道路,卷起干燥的雪粉打在冰冷的车窗上。
怀礼辉驾驶着他的“铁牛”,正平稳地驶向通往阿列克谢废旧钢铁厂的主干道。
今天是俱乐部正式放假前的最后一刻。车内暖气很足。李宏窝在副驾驶那张包裹性极强的真皮座椅里,头歪向车窗玻璃一侧,发出轻微的鼾声,连日忙碌的疲惫和即将归家的放松,让他在发动机平稳的低鸣中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