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要把这难得的安宁全都吸进肺腑里。
最沉重的一个箱子被放在了房车角落的地板上,箱角还蹭着点西伯利亚的泥印。
他弯腰打开锁扣,掀开箱盖。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些来自遥远北方的“土特产”——
包装精致的桦树茸茶盒叠放在最上面,旁边是厚厚的鄂木斯克产军用级羊毛毯,散发出特有的、带着草原和机油的气味;
箱体深处塞满了大块的俄罗斯纯巧克力、印着熊图案的瓶装伏特加、鱼子酱罐头……以及一套崭新厚重的大号电动工具套装——
那是专门给喜欢摆弄各种电器的老爸买的。
怀礼辉的目光却越过这些充满人情味的物件,落在箱盖内侧一个独立的小小防水隔袋上。
他解开卡扣,伸进去,摸出来的并非商品,而是一顶柔软温暖的、织着复杂雪花纹样的绒线帽,帽檐下方还绣着一只展翅的渡鸦的小小徽章;
还有一大本厚厚的、硬壳精装的俄文版《苏联卫国战争前线士兵信件档案集(1941-1943年)》(Сборник Фронтовых Писем Бойцов Красной Армии)。
这顶帽子的针法,一看就不像是普通地方能买到的。怀礼辉轻轻捏了捏那顶帽子,无声地叹了口气。这顶精致的帽子和那本厚重艰深的档案书,它们真正的主人显然要等年后再来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