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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苦尽甘来

马车一路狂奔,车轮碾过官道的声响在宁川听来如同战鼓。·0`0`小¢税-旺. \首-发?

他紧紧抱着怀中的紫檀木匣,仿佛抱着妹妹的生命,一刻也不敢松手。

赤阳草那独特的炽烈气息透过木匣隐隐散发,如同温暖的火焰,驱散了他心中的寒意,也点燃了他迫切的希望。

两名崔府健仆如同沉默的影子,一左一右坐在车辕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终于,在离开天启城的第西天傍晚,风尘仆仆的马车冲入了苦水镇那熟悉的、带着尘土和牲畜气息的街道。

宁川不等马车停稳,便抱着木匣,踉跄着跳下车,不顾右肩传来的剧痛,发疯似的冲向镇西头那间低矮的土坯房。

“溪儿!张婶!我回来了!药找到了!”

宁川的声音嘶哑而激动,带着哭腔,猛地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昏暗的油灯下,张婶正坐在床边,用温水给宁溪擦拭额头。

听到声响,她猛地回头,看到如同乞丐般狼狈却眼神亮得惊人的宁川,先是一愣,随即老泪纵横:

“川子!你可算回来了!溪儿……溪儿她快撑不住了……”

床上的宁溪,比宁川离开时更加瘦弱苍白,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青黑色的阴影,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厚厚的旧棉被里,却依旧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腕,皮肤透着一股不祥的青灰色,触手冰凉刺骨。,墈.书¢屋¨晓+说′王~ ¨追^嶵-辛¢漳!洁-

“溪儿!”

宁川扑到床边,看着妹妹气若游丝的模样,心如刀绞。

他颤抖着打开紫檀木匣,那株赤阳草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更加夺目的赤金色泽,浓郁的异香瞬间充满了狭小的房间。

“张婶!快!快按这上面写的法子煎药!再麻烦您赶紧去请孙先生!”

宁川的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发颤,小心翼翼地将赤阳草取出,连同匣中崔元礼派人一并送来的、写有煎制方法的绢纸,一并递给张婶。

他清晰地记得,赤阳草虽能救命,但若无孙郎中那手神鬼莫测的针法导引药力,强行服药反而可能激发寒毒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张婶看着那株仿佛蕴含着火光的奇异草药,眼中也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她用力抹了把眼泪,连声应道:

“好!好!婶子这就去煎药!这就去请孙先生!”

她接过赤阳草和绢纸,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跌跌撞撞地先冲向简陋的灶间生火,又急忙出门去请孙郎中。

煎药的过程漫长而煎熬。

宁川寸步不离地守在宁溪床边,紧紧握着她冰凉刺骨的小手,不断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赤阳草在陶罐中翻滚,散发出的异香越来越浓郁,带着一种霸道的炽热感,连灶间的温度都似乎升高了几分。*齐?盛¢暁′税,枉′ ¨首`发·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婶气喘吁吁地带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背着陈旧药箱的老者冲了进来,正是附近十里八乡最有名望的郎中——孙先生。

“孙先生!药快煎好了!求您快看看溪儿!”

宁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孙郎中神色凝重,快步走到床边,先翻开宁溪的眼皮看了看,又搭上她冰冷的手腕细细诊脉,眉头紧锁:

“寒毒己入膏肓!快,把药拿来!”

他沉声道,同时迅速打开药箱,取出一排长短不一、闪烁着寒光的金针。

此时,张婶正好端着一碗浓稠如琥珀、散发着惊人热力与奇异清香的药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药汁表面似乎有细微的金色光点流转。

“药好了!”

孙郎中示意宁川扶起宁溪。宁川小心翼翼地将妹妹半抱在怀里。孙郎中取过药碗,用汤匙舀起一小勺滚烫的药汁,放在唇边快速吹了几下,然后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地喂入宁溪干裂苍白的唇瓣中。

药汁入口,起初并无反应。宁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孙郎中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宁溪的反应。突然,宁溪的眉头极其痛苦地皱了起来!紧接着,她那原本冰凉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剧烈颤抖!一层薄薄的、带着寒气的白霜,竟然迅速从她的眉心、口鼻处弥漫开来,瞬间覆盖了她的脸庞和脖颈!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

“溪儿!”

宁川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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