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背靠着冰冷的土壁,指尖捏着那张写着“赤阳草”的纸条,仿佛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天,禧\小~税^枉/ _勉.费?悦\黩¢
绝望的寒意深入骨髓,崔元礼那无形的枷锁勒得他几乎窒息。
妹妹宁溪虽然因那株赤阳草得以恢复,但这份“恩情”却成了他被迫成为崔元礼与二皇子安插在杨庭及大皇子身边暗棋的代价!
城外灾民枯槁绝望的眼神在他脑中激烈撕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如同刀割。
头顶石板再无动静,那女子一去不返,如同石沉大海。
老庙祝送来的稀粥早己冰冷,草药粉末也所剩无几。
老仓卒的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牵动着宁川紧绷的神经。
刺史府那边,更是音讯全无,死一般的沉寂比喧嚣更令人心慌。
不安的预感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不能再等了!
宁川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眼中是孤狼般的决绝。
他艰难地挪到老仓卒身边,用最后一点清水小心地润湿老人干裂的嘴唇,又将剩余的一点虎骨粉混着草药,强行喂进老人几乎无法吞咽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石板推开一道缝隙。
外面己是黄昏。
残阳如血,将城隍庙破败的飞檐染上一层凄艳的金红。
冷风卷着落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宁川强撑着钻出地窖,将石板恢复原位,又用枯草仔细掩盖好痕迹。/l!u~o-l¢a+x!s_..c¨o^m/
他拖着剧痛的左腿,如同一个真正的、濒死的流浪汉,一步一挪地朝着记忆中渝州府兵驻扎的北营方向挪去。
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的伤痛和高烧带来的眩晕。
但他必须去!找到那些随大皇子入渝州城的、忠于皇权的禁军!那是他现在唯一能调动的力量!
……
与此同时,渝州刺史府,西侧一处偏僻的、靠近马厩的杂物房内。
那名女子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绳索深深勒进她手腕的皮肉。
她的靛蓝粗布外衣被扯破了几处,肩头被匕首划破的伤口在挣扎中再次崩裂,暗红的血迹染红了布料。
脸上沾着尘土,嘴角有一块新鲜的淤青,那是被强行制服时留下的痕迹。
但她的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冰,锐利、冰冷,燃烧着不屈的怒火,死死盯着门口那个看守她的府兵小头目。
“看什么看!臭娘们!”
小头目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色厉内荏地呵斥道:
“敢夜闯刺史府重地,窥探殿下行踪,没当场格杀你就该烧高香了!说!是不是那个姓宁的校尉派你来的?!”
女子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被抓的过程在她脑中快速回放:她趁着黎明前最后一点黑暗,凭借对渝州城地形的熟悉和高超的潜行技巧,避开了明哨,摸到了刺史府后墙。~纨`夲?鉮¢占` .唔+错*内′容?
本想找个机会翻进去探查,却没想到刘坤早己在府内关键位置布下了极其隐蔽的暗桩!
她刚在一处假山阴影里伏下,就被至少西个身手矫健、配合默契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围住了!
对方显然早有准备,目标明确,就是抓她!一番短暂而激烈的搏斗,她肩伤牵制,寡不敌众,最终被一张浸了迷药的湿布捂住了口鼻……
“嘴硬是吧?”
小头目见她不答,恼羞成怒,上前一步,抬手就想给她一耳光。
“住手!”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小头目手僵在半空,回头一看,顿时吓得一哆嗦,连忙躬身行礼:
“刘…刘大人!”
刘坤一身便服,背着手,踱步走了进来。他脸上看不出喜怒,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在女子身上扫视,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退下”
刘坤淡淡吩咐。
小头目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杂物房里只剩下刘坤和女子两人。
空气仿佛凝固。
“好身手”
刘坤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
“能在本官布下的暗桩下坚持这么久,渝州地界上,屈指可数,宁川倒是找了个好帮手”
他踱到女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