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在“听雨轩”的“奇遇”果然如宁川所料,只是虚惊一场。?k¢a/n/s+h.u!w^a?.·c¢o′m?
那几个码头力夫虽然粗鲁,但也只图个痛快,揍了沈砚几拳,踹了几脚,见对方是个不经打的“豆芽菜”。
又见茶楼老板带着伙计出来劝架,便骂骂咧咧地散了,连沈砚掉在地上的碎银子都没捡。
沈砚鼻青脸肿,官袍被扯破了几处,算盘珠子也丢了好几颗,在随后赶到的侍卫“护送”下,灰溜溜地回到了小院。
宁川看着他那副狼狈相,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沈主事辛苦了,好生养伤;这几日,你便留在院里整理账册文书吧”
既没有责备,也没有安慰,却让沈砚臊得满脸通红,再也不敢提什么“打探消息”了。
乖乖地缩在房间里噼里啪啦地打他的算盘,计算着这几天的开销损失,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计算着“亏大了亏大了”。
少了沈砚这个“活宝”兼“麻烦精”在耳边聒噪,宁川倒是乐得清静,正好可以带着宁溪,真正地、不受打扰地领略这江南水乡的风韵。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如同最寻常的兄妹游客,徜徉在临安的大街小巷、山水之间。
他们乘着一叶小小的乌篷船,在西子湖上缓缓漂荡。
湖水清澈见底,水草摇曳,游鱼历历可见。
船娘摇着橹,用吴侬软语唱着轻柔的船歌。
远处,著名的“断桥”如长虹卧波,雷峰塔在夕照下镀上一层金辉,三潭印月的石塔在碧波中静静矗立。¨幻~想′姬? ^首\发.
微风拂过湖面,带来湿润的水汽和莲叶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宁溪坐在船头,小手伸进清凉的湖水里,感受着水流从指缝间滑过,脸上洋溢着恬静满足的笑容。
宁川负手立在船尾,望着这“浓妆淡抹总相宜”的湖光山色,心中那份因天牢、革职、北疆烽火而郁积的沉重,似乎也被这浩渺的湖水涤荡去了几分。
他们漫步在苏堤、白堤之上。
堤岸两边,古柳依依,桃花虽己过了盛期,但仍有零星的花朵点缀在绿叶之间。
亭台楼阁掩映在绿树丛中,飞檐翘角,玲珑别致。
不时有文人墨客在亭中吟诗作画,或三五好友席地而坐,品茗论道,处处透着江南特有的文雅气息。
宁溪好奇地看着那些精美的石刻和碑文,虽然认不全上面的字,但也感受到一种文化的熏陶。
他们去了丝绸街,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橱窗里挂满了流光溢彩的绫罗绸缎,在阳光下闪耀着柔润的光泽。
空气中弥漫着蚕丝特有的淡淡气味。
宁川给宁溪买了一条轻软的湖蓝色丝绸手帕,宁溪爱不释手,小心地收在怀里。
他们还看到巨大的织机在工匠的操作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五彩的丝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在巧手下逐渐变成华美的锦缎。
这便是支撑起临安繁华、名动天下的丝绸产业。/二/捌,墈′书-王· _首`发`
他们也去了热闹的坊市,这里更是包罗万象。
卖各色时令水果的,卖活蹦乱跳鱼虾水产的,卖精致糕点和蜜饯果脯的,卖笔墨纸砚、书籍字画的,卖各种手工艺品、泥人木雕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摩肩接踵,充满了勃勃生机。
宁溪被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吸引,看着老师傅用熬化的糖稀飞快地勾勒出各种栩栩如生的造型,惊叹不己。
宁川给她买了一个小兔子形状的,宁溪小心翼翼地举着,舍不得吃。
他们还寻了一处临河的茶楼,坐在二楼的雅座。
窗外是缓缓流淌的小河,对岸是青瓦白墙的人家,窗台上摆着几盆花草。
要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几碟精致的江南茶点。
茶香袅袅,茶点甜而不腻,兄妹二人静静坐着,听着楼下隐约传来的评弹小调,享受着难得的、纯粹的悠闲时光。
没有阴谋算计,没有刀光剑影,只有这江南水乡浸润到骨子里的安逸与平和。
宁溪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流水和小船,眼神宁静而满足。
宁川看着妹妹,心中一片柔软,这或许,就是他拼尽全力也想守护的平凡烟火。
几日下来,宁溪的小脸上笑容就没断过,眼神也越发灵动。
江南的水土似乎格外滋养人。
宁川紧绷的神经也在这温润的环境中得到了舒缓。
他像一块被投入水中的石头,看似平静,实则己悄然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