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砚!
他在王彪和赵猛的搀扶下,踉跄地冲进了院门。`我*得?书-城′ .已!发_布¨最/辛^璋^劫!
三人皆是狼狈不堪,浑身尘土与血迹。
沈砚的青色官袍被划开了数道口子,脸上沾满灰土,怀中死死抱着他的算盘和小本子。
王彪的左臂用撕下的布条紧紧缠裹着,鲜血渗透了大片,走路一瘸一拐,显然腿上也受了伤。
赵猛脸上有一道血痕,嘴角破裂,呼吸粗重。
“宁先生!出事了!”
沈砚一进院门,看到院中的惨状,尤其是那破碎的房门,心头猛地一沉,但此刻也顾不上惊骇,立刻急声道:
“漕帮总舵有陷阱!陈西海那老贼早有准备!
我们刚查到几笔关于‘霉变损耗’官粮的异常记录,指向‘老鸦滩’,还没细究,就突然杀出大批刀手!
口口声声污蔑我们是假冒的!王彪、赵猛兄弟拼死护着我杀了出来!陈西海…他绝对知情!他就是王朗的一条恶狗!”
沈砚语速飞快,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与愤怒,将漕帮总舵遭遇的伏击详细说了一遍。
陈西海的热情是假,拖延是真。
搬来的账册要么无关紧要,要么是处理干净的旧账。
当沈砚试图查阅近期核心调度记录时,对方百般推诿。
伏击的刀手训练有素,配合府兵堵门,若非王彪、赵猛以命相搏,三人恐怕己葬身漕帮!
“杀出来时,漕帮外面己被府兵团团围住!是王朗的人!早有预谋!”
王彪喘着粗气补充,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宁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q!u.k\a`n\s~h+u¨w?u′.+c,o^m*
王朗的反击,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狠、更毒!对方不仅精准地截断了他追查证据的触手,更是首接扼住了他的咽喉!
这是要将他逼入绝境!
“沈主事,账目上,可有所获?”
宁川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暴风雨中心的宁静。
沈砚连忙翻开怀里沾着血迹和尘土的小本子,手指因激动和疼痛而微微颤抖,但语速却异常清晰:
“时间仓促,只查到两条关键线索!三个月前和上个月,各有两批标注为‘霉变损耗’的官粮被核销,数量巨大,远超常理!
一批七千石,一批五千石!核销签章模糊不清,像是故意磨损!
而运单上标注的最终‘销毁’地点,都是运河下游一处叫‘老鸦滩’的荒僻险滩!这根本不合常理!
‘老鸦滩’根本不具备大规模销毁粮食的条件!而且,这两次‘损耗’的时间点,与孙泥鳅交代的、疤爷大规模运粮的时间高度吻合!这绝非巧合!
这绝对是利用官粮损耗名目进行非法转运的障眼法!粮食的真正去向,必定还是‘黑石渡’!”
“老鸦滩…”
宁川眼中寒光一闪,将这个地名牢牢刻入脑中。
这很可能是一个障眼法,或者是一个秘密的中转点!
线索更清晰了,指向王朗和漕帮勾结资敌的铁证呼之欲出!但代价,是他的妹妹身陷囹圄!
“王朗…这是要逼我现身,在孤魂冢做个了断”
宁川再次看向手中那染血的纸条,语气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
“他想用溪儿的命作筹码,逼我投鼠忌器,踏入他精心布置的死局,在那里将我彻底解决”
“大人!不能去啊!那必是龙潭虎穴!十死无生!”
张虎急得几乎要跳起来,伤口崩裂也浑然不顾:
“让属下去!属下带人摸过去,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小姐抢回来!”
“对!大人!我们一起去!跟他们拼了!”
王彪、赵猛也立刻嘶声请命,眼中是赴死的决绝。′微^趣,晓?税′ \已-发?布`蕞!欣-漳\結-
“都给我住口!”
宁川厉声打断,目光如雷霆般扫过众人,那无形的威压让所有人瞬间噤声:
“纸条上写得很清楚!‘逾时或见他人,立毙!’ 他们敢这么做,就必然在溪儿身边布下了死士!
稍有风吹草动,溪儿性命难保!我赌不起!也输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吸入了胸腔中所有的怒火与焦灼,将其压缩成最冰冷的决心。
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申时三刻,孤魂冢,我一人去”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