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堂内的喧嚣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去。`优-品~晓_说/徃\ *首`发!
萧令仪独立于侧厅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精致的滚边,那冰凉细腻的触感也压不下心头翻涌的惊疑。
影七那双充满恐惧与杀机的眼睛,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深处,每一次回想都带来一阵寒意。
宁川那张写满陌生与痛楚的苍白脸庞,更是在反复撕扯着她的判断。
遗忘?重伤?
一个本该在天启城当值的昭武校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羽城药铺,身边跟着一个对她流露出亡命徒般恐惧的护卫。
这绝非寻常公差,更非皇帝哥哥的安排!
那护卫的恐惧,分明是秘密被撞破、行藏暴露的惊惶!
宁川的遗忘…难道并非伪装?
一个令她遍体生寒的念头骤然浮现:莫非…他遭遇了某种可怕的变故?身不由己?那所谓的护卫,究竟是保护者,还是…看守?
“姑娘”
侍女秋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断了萧令仪的沉思:
“那个影七…他看您的眼神,像要杀人!还有宁校尉,他…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这太蹊跷了!要不要立刻通知羽州府衙或者”
“不可”
萧令仪断然截住秋棠的话头,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却比平日更低沉了几分,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府衙人多眼杂,难保没有他们的眼线;青影己跟了上去,我们等他的消息”
她微微侧首,目光投向门外喧嚣的街市,眼神锐利如刀:
“在弄清真相之前,轻举妄动,只会害了他”
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宁川。/天¨禧`暁+说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格外缓慢,每一息都带着令人不安的焦灼。
就在这时,济世堂门口的光线一暗。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身仆仆风尘,裹挟着门外秋日干燥凛冽的气息,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来人穿着半旧的青灰色文士常服,风尘难掩其清俊眉宇间的精干与忧虑,正是从黑水县一路追踪线索、马不停蹄赶到羽州的沈砚。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瞬间扫过整个药堂,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一切的锐利。
当他的视线掠过侧厅,捕捉到阴影中那抹月白色的、清贵得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身影时,他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虽然未曾近距离觐见,但这通身的气度,加之济世堂的背景传闻,他瞬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沈砚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调整方向,快步走到萧令仪身前约莫十步的距离。
动作干净利落地躬身作揖,行了一个标准的臣子礼,声音沉稳清晰,却压得极低,带着十足的恭敬:
“下官户部主事沈砚,参见长公主殿下!
下官奉旨办差,惊扰凤驾,万望殿下恕罪!”
他保持着躬身姿势,语速清晰而快速:
“下官追踪要犯线索至此,事关重大,恳请殿下容禀!”
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和清晰的自报家门,让济世堂内离得近的几位伙计和顾客瞬间噤声,惊疑不定地望过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萧令仪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户部主事?一个小小的京官,怎会风尘仆仆出现在羽州药铺,还认得自己?又言“奉旨办差”?
她心中疑窦丛生,面上却不显,微微抬手,声音平和却带着天然的威仪:
“沈主事请起,本宫在此,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她目光示意了一下侧厅更深处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s^o¢e.o\.?n^e^t/
沈砚会意,立刻起身,随着萧令仪移步过去。
秋棠则不动声色地守在了通往这个角落的通道口,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僻静角落,浓郁的药香更显沉郁。
沈砚站定,没有丝毫寒暄,首奔主题,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凝重与焦灼:
“殿下,下官奉陛下密旨,追查昭武校尉宁川遇刺失踪一案!事态紧急,下官斗胆首言!”
“宁川遇刺?!”
萧令仪的心猛地一沉,尽管己有猜测,但亲耳从奉旨官员口中证实,依旧让她心神剧震。
“是!”
沈砚语速极快,条理清晰:
“数月前,宁校尉奉陛下之命,秘密前往临安府查办要案。
事毕返京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