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临安府衙深处,通判张炳良的私人花厅,却依旧灯火通明,与外间官署的肃穆判若云泥。,d,a′w~e+n^x`u¨e~t_x¨t-.\c^o`m^
厅内陈设极尽奢华,紫檀木家具光可鉴人,博古架上摆满珍玩,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绒毯。
空气里弥漫着上等沉香的馥郁气息,混合着酒气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脂粉香。
张炳良斜倚在一张铺着白虎皮的宽大太师椅上,年约西旬,保养得宜的面皮白净,细长的眼睛眯着。
正捻着下巴上几缕精心修剪的胡须,享受着身后俏婢力道适中的揉捏。
他身着便服,一袭云锦长袍,腰间玉带环佩叮当,浑身上下透着养尊处优的慵懒与精明。
自从被恩师杨庭安插到这江南膏腴之地,他的人生便如同这花厅的陈设,华丽而舒适。
前任王朗倒了霉,正好便宜了他。
短短数月,他己将府衙上下要害位置尽数换成心腹,彻底架空了那个只知道清高的宋明哲。
临安府,己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除了孝敬恩师的部分,余下的足够他在这里当个逍遥自在的土皇帝。
“大人,漕帮赵帮主求见”
一个青衣小厮在门外恭声禀报。
张炳良细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慢悠悠地道:
“让他进来吧”
他对赵鲲鹏的来意心知肚明。
每月初,这位临安地下世界的掌控者,都会准时送来一笔丰厚的“印子钱”,美其名曰“孝敬”。
实则是漕帮在临安地界上畅通无阻的保护费,更是双方勾结的明证。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鲲鹏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换了一身更显低调的深褐色锦袍,但那股子草莽枭雄的剽悍气势依旧扑面而来。.齐_盛.暁!税`蛧¨ /免¢废\越,犊~
他身后跟着一个心腹管事,手中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红木托盘,上面盖着红绸。
“卑职赵鲲鹏,见过张通判!”
赵鲲鹏抱拳行礼,姿态放得很低,脸上堆着恭敬的笑容。
“赵帮主不必多礼,坐”
张炳良随意地抬了抬手,示意婢女退下,目光却似不经意地扫过那盖着红绸的托盘,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赵鲲鹏依言坐下,管事将托盘恭敬地放在两人之间的紫檀小几上,然后躬身退至门外。
“承蒙通判大人照拂,漕帮上下才能在临安府安稳营生”
赵鲲鹏开门见山,脸上笑容不减:
“这是本月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
说着,他伸手揭开红绸。
霎时间,珠光宝气映亮了花厅一角。
托盘上整齐地码放着十锭黄澄澄、亮闪闪的金元宝,每锭足有五十两之重!
旁边还散落着几颗龙眼大小、浑圆莹润的极品珍珠,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饶是张炳良见惯了钱财,此刻呼吸也不由得微微一滞。
五百两黄金加上价值不菲的珍珠!
这赵鲲鹏,出手果然阔绰!这份“印子钱”,比上月又厚了三分。
他心中满意,脸上笑容也真切了几分,细长的眼睛弯成了缝:
“赵帮主太客气了,漕帮为临安漕运畅通立下汗马功劳,本官身为父母官,自当照拂一二,赵帮主有心了”
他使了个眼色,一个侍立在旁的亲信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收起。
“都是托大人的洪福”
赵鲲鹏谦逊道,端起婢女新奉上的香茗,浅啜一口,话锋却似不经意地一转:
“只是……漕帮家大业大,难免有些刺头儿,总想着不安分,让大人费心了”
张炳良眼皮微抬:
“哦?还有人敢给赵帮主添堵?说来听听”
他知道赵鲲鹏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咸?鱼~墈+书^蛧~ ?耕!欣^嶵¨全*
赵鲲鹏放下茶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家丑难言”的愁苦表情:
“还不是我那副帮主凌振!
仗着资历老,在帮中拉拢了一批人,处处与我作对。
卑职念及旧情,一首隐忍退让,可他却变本加厉,最近更是……唉!”
他欲言又止,观察着张炳良的反应。
张炳良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捻着胡须:
“凌振?本官略有耳闻,怎么,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