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不知道?
夫人因为难产而死,侯爷心中愧疚难当。
从小就对大少爷百般纵容,在侯府里更是说一不二,哪怕是犯下天大过错也未曾打过分毫,顶多训斥两句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让他下次注意。
昔日里颐指气使的大少爷忽然对他这么客气,不是自己做梦就是这里面有猫腻!
绝对有猫腻!
莫不是想拿沈家最后的资产去……
不敢再往深想,李福扑通跪下,头埋在地上,“大少爷,您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为家里操劳奔波都是应该的,不敢提什么辛苦!”
沈峰见状拖着病躯起来搀扶,“李叔,您这是干什么?”
“你与父亲从小就是好友,虽是在外人眼中主仆有别,但父亲一直拿你当沈家自己人。”
“往后旁人若是不在,无需多礼,只当沈峰是自己晚辈就好。”
沈峰越是谦逊礼貌,李福越是害怕。
总觉得大少爷在憋着什么大招,还是那种能让整个沈家一下子彻底垮塌的大招。
虽然他只是一个下人,但是侯爷出征前让他照顾好家里。
所以除非他死,否则沈家绝对不能垮!
稍稍挺直起腰杆,壮着胆子提高音量,“大少爷,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我能承受住……”
“李叔,我想……”
“买定离手,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打断对话。
沈峰眼神一冷询问道:“外面在干嘛?”
要知道,父亲沈定远的灵堂就在走廊尽头,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应该搞得如此吵闹打扰父亲安息。
“这……”管家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为难。
“说!”沈峰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铁血煞气。
这等气魄,管家只在大将军的身上见过,没想到在纨绔的少爷身上也能感受到这般威压。
甚至有一瞬间,李福将沈峰幻视成了年轻时的大将军。
那种印刻在灵魂深处的惧怕,管家抖似筛糠,“少爷息怒!是……是朱公子他们来了,现在正在灵堂吊唁……”
“吊唁?”
“吊唁个屁!”
“灵堂设赌,我看他们是来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