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做什么?对着那具尸体?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煎熬。恐惧和强烈的好奇心像两条毒蛇,在她心里疯狂撕咬。
不能再等了。必须进去!
密码锁。冰冷的数字键盘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绿光。他会用什么密码?
结婚纪念日?她的生日?还是……某个受害者的死亡日期?
手指悬在按键上方,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锁骨上,冰凉一片。她努力回忆着陆凛可能使用的数字组合。
试一次。最后一次。
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带着细微的、无法抑制的抖动,按下去。
滴——
一声轻微的电子音,如同死寂中敲响的丧钟,清脆得令人心头发麻。门锁的指示灯由红转绿。
咔哒。
锁舌弹开的声音。
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条缝隙。
一股更浓郁、更阴冷的气息混杂着刺鼻的消毒水和那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瞬间将沈微彻底包裹。地下室特有的、终年不见阳光的湿冷空气,带着泥土和霉菌的陈腐气息,沉重地压在她的肺叶上,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剧痛,眼前甚至有些发黑。*比′奇′中¨文-网, !更`辛^罪.快,
缝隙里透出里面微弱的、惨白的光线,像引诱飞蛾的烛火。
沈微像被那光线蛊惑,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着,侧身,从那条缝隙里挤了进去。
身后的铁门在她进入后,无声地自动合拢。
“咔哒。” 落锁的声音轻微,却如同巨石砸在心头。
最后一丝来自走廊的微弱光线和暖意被彻底隔绝。
她,彻底沉入了地底。
眼前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是裸露的、粗糙的混凝土,灰扑扑的,带着原始的冰冷感。头顶只有一盏低瓦数的白炽灯泡,散发着惨白的光线,吝啬地洒下,勉强照亮脚下同样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尘埃和那股挥之不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通道很短,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门,里面透出更亮的、同样冰冷刺眼的白光。
那股铁锈味,在这里变得无比清晰、粘稠,仿佛有了实体,缠绕在鼻端,钻进她的每一个毛孔。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扶着粗糙冰冷的墙壁,沈微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挪向那扇透着光的门。脚掌踩在冰冷水泥地上的触感刺骨,每一步都带来清晰的寒意和战栗。通道很短,却感觉长得没有尽头。
终于挪到门口。
她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将眼睛凑近那道狭窄的门缝。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四壁同样是冰冷的水泥墙,没有任何装饰,只有赤裸裸的实用主义。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直射下来,将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泛着金属冷光的不锈钢操作台照得亮如白昼。那金属的光泽,毫无温度,只有刺骨的寒意。
操作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被撑开的、深色的裹尸袋。
袋子的拉链只拉开了一小半,露出里面一片刺目的白色——是覆盖尸体的白布。
陆凛不在里面!
机会!
一股巨大的推力从心底炸开,瞬间压倒了所有恐惧和犹豫。她猛地推开虚掩的门,几乎是扑了进去!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细针,瞬间刺透薄薄的睡衣,包裹全身。
目标明确——那张不锈钢台子!
几步冲到台前,冰冷的金属台面边缘狠狠硌着她的腰腹。视线死死锁定在裹尸袋拉开的那一道缝隙上。那片白色的布,像一块裹尸布,覆盖着令人恐惧的真相。
她伸出手,指尖冰凉,带着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一点点靠近那片白色。
心脏在喉咙口狂跳,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整个地下世界都在随之震动。指尖终于触碰到那粗糙冰冷的布料。触感像冰,带着死亡的气息。
沈微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浓重的铁锈味和消毒水味混合着尸体的寒气,呛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欲望,又被她死死压住。
用力一掀!
白布被掀开大半,露出下面那张毫无血色的、属于死者的脸。
时间,空间,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