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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拂过那点暗红后,手指并没有放下,反而顺势向前,目标不再是她的头发,而是她的脸颊。
冰凉的指尖带着地下室的寒气(沈微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刚从某个冰冷的地方回来?)猝不及防地触碰到沈微的脸颊。
沈微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毒蛇的信子舔过,几乎要惊跳起来。
“脸色怎么这么白?” 陆凛的声音放得更低,更柔,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关切”。他的指腹停留在她的脸颊上,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摩挲着,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吓到了?因为钱振业的事?”
他的动作是温柔的,眼神却深不见底,像平静的海面下涌动着致命的暗流。那摩挲的力道,与其说是抚慰,不如说是一种无声的警告,一种宣告主权的控制。他在提醒她,她的一举一动,甚至细微的情绪变化,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沈微的牙齿几乎要咬碎下唇内的软肉,才能忍住推开他、尖叫出声的冲动。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僵硬冰冷。她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身体,甚至微微侧脸,让自己的脸颊更贴合他冰冷的指尖,做出依赖的姿态。
“嗯……” 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细弱蚊蚋的音节,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着,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是有点怕……张妈电话里说得……太吓人了。连环杀手……就在我们附近……”
“别怕。” 陆凛的指腹微微加重了一分力道,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他的目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停留片刻,那深邃的眼底,翻涌着沈微完全无法解读的情绪——是保护欲?是占有欲?还是……一种更深沉、更黑暗的东西?
!他收回手,动作自然地仿佛刚才那充满压迫的抚摸从未发生过。“很晚了,睡吧。” 他转身,走向衣帽间,准备换衣服。
沈微僵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那宽阔的肩背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危险。袖口那点暗红已经被他抹去,但那刺目的颜色却深深烙印在了她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她该怎么办?钱振业的死,袖口上的血迹,还有地下室那个恶魔的尸体……陆凛身上笼罩的谜团和危险气息,比窗外的夜色更加浓重,几乎要将她吞噬。
陆凛很快换好了睡袍出来。他没有再看沈微,径直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下。床垫微微下陷,属于他的、带着雪松和淡淡烟草的气息弥漫开来。
沈微僵硬地躺下,背对着他,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尽可能地远离那散发着危险热源的身体。她紧闭着眼睛,全身的感官却都高度警觉地集中在背后。
黑暗中,陆凛的气息平稳悠长,似乎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但沈微知道,他没有睡。或者说,像他这样的人,即使闭着眼睛,也永远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警觉。
她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绵长,伪装成已经睡着的模样。脑海里却如同沸腾的油锅,各种恐怖的念头、破碎的线索疯狂地冲撞着。
黑色曼陀罗再现……第六个受害者……陆凛袖口的血迹……他深夜处理的“棘手事”……还有那句轻描淡写的“蹭到的”……
谎言!都是谎言!
那个匿名短信发送者是谁?他/她为什么知道?他/她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告诉她?是警告?是挑拨?还是……想借她的手除掉陆凛?
而陆凛……他杀钱振业是为了什么?钱振业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仅仅因为钱振业是富豪?是那个连环杀手名单上的下一个目标?
他杀十年前那个凶手,又是为了什么?复仇?还是……灭口?他书房暗格里的发卡,和凶手口袋里的那一枚,究竟有什么联系?
无数个问题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真相如同深渊,漆黑一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而她,正站在深渊的边缘,摇摇欲坠。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只留下屋檐滴水的嗒嗒声,在死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如同倒计时的秒针。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微紧绷的神经快要断裂,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麻木时,背后传来轻微的动静。
陆凛翻了个身。
他温热的手臂,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从后面伸了过来,穿过她的颈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