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双眼暴凸,庞大的身躯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轰然向后栽倒,抽搐着再也爬不起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陆凛解决掉拦路者,速度不减反增,距离面包车只剩下最后几米!
“开车!快开车!”挟持着沈微的男人惊骇欲绝,用尽全身力气将还在挣扎的沈微往车厢里猛推,同时朝着驾驶座狂吼。
面包车引擎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轮胎摩擦地面,开始加速!
“不——!”陆凛目眦欲裂,发出一声绝望的咆哮,用尽毕生的力气纵身扑向即将关闭的车门!
他的指尖,几乎已经要触碰到沈微被拖拽进去的裙摆!
就差一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浓重土腥味的粗糙麻袋,如同噩梦般从天而降,瞬间罩住了沈微的整个头部和上半身!
视野彻底陷入黑暗!
刺鼻的尘土味呛入鼻腔,沈微的挣扎被粗暴地压制。在视线被剥夺的最后一瞬,她透过麻袋粗糙纤维的缝隙,绝望地看到了陆凛那张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庞,还有他伸向自己、却终究只抓到了一片虚无空气的、骨节分明的手。
“砰!”面包车的侧滑门被狠狠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引擎发出更加狂躁的嘶吼,车子猛地向前一蹿!
“咚!”一声沉重的闷响从车外传来。是陆凛的身体重重撞在了已经关死的车门上!那声音,沉闷得令人心碎。
紧接着,在车辆加速带来的颠簸和引擎噪音中,沈微清晰地听到,那个将她推进麻袋的男人,似乎就坐在她的旁边,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饱含着残忍兴味的轻笑。
那笑声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沈微的耳膜。随即,一句如同地狱传来的低语,清晰地钻进她因窒息和恐惧而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您说……陆总在把猎物彻底撕碎之前,会先看到您身上的哪块骨头?”
黑暗、窒息、刺鼻的土腥味,还有这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如同无数冰冷的针,狠狠扎进沈微的神经末梢。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在粗糙的麻袋里徒劳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省点力气吧,陆太太。”旁边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冰冷,“很快您就能好好休息了。”
话音未落,沈微就感觉到一只戴着粗糙手套的大手,隔着麻袋,粗暴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只手则狠狠地抓住了她因挣扎而乱动的手臂!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刺痛感猛地从她颈侧传来!
像被毒蜂狠狠蜇了一下!
一股冰凉的液体,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眩晕的甜腻气味,被强行注入了她的血管!
“唔——!”沈微的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挣扎动作瞬间停滞。一股无法抗拒的沉重感如同铅块,从被注射的地方迅速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的力量被瞬间抽空,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意识像退潮的海水,开始不受控制地模糊、下沉。
麻醉剂……
这是她脑中闪过的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
陆凛……
陆凛撞在车门上的闷响,他最后那声绝望到撕裂的咆哮,还有他那双赤红如血、写满了疯狂和恐惧的眼睛……这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她即将陷入黑暗的意识中留下了最后一道滚烫而绝望的印记。
无边的黑暗温柔又冷酷地包裹上来,彻底吞噬了她残存的感知。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沈微仿佛又听到了那个男人冰冷滑腻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如同来自遥远的地狱:
“…睡吧。希望您醒来时,还能认得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