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没事了…微微…” 陆凛的下巴抵在她湿透的发顶,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和一种近乎哽咽的后怕。他一遍遍地重复着,粗粝的手指笨拙而急切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后背,试图传递一丝微弱的暖意和安抚。“别怕…我在…我在…”
他的声音低沉而破碎,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惶恐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沈微能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也在微微颤抖,不仅仅是因为伤痛,更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后怕。他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永远失去了她。这个认知比肩胛上的贯穿伤更让他痛彻心扉。
沈微的身体在他的怀抱里依旧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牙齿磕碰的声音清晰可闻。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她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但陆凛的怀抱,带着他滚烫的体温和浓郁的血腥气,像一座燃烧的孤岛,在这片冰冷绝望的雨夜里,为她隔绝了外界的严寒与恐惧。一种迟来的、巨大的委屈和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垮了她强行支撑的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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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呜…” 她终于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兽,所有的恐惧、委屈、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男人的心疼,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她紧紧抓住他胸前湿透的衣襟,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濡湿了他肩头的伤口。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肩胛的伤口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陆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但他没有松开分毫,反而将她抱得更紧。这痛楚清晰地提醒着他,她还活着,她在他怀里哭泣。这比任何止疼药都更有效。
他低下头,冰冷的、沾满雨水和血水的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力度,颤抖着印上她同样冰冷的额头。这个吻,没有丝毫情欲,只有最深沉的安抚、失而复得的庆幸,以及一种无声的承诺。他的唇瓣冰凉,触感却带着一种灼人的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与守护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她。
“你从来不是我的累赘,微微。”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额发响起,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清晰地敲打在沈微的心上,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从来都不是。”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沈微混乱的思绪。过往那些因为调查而给他带来的麻烦,那些因她而起的危险,那些在她内心深处悄然滋生的、认为自己拖累了他的念头……在这一刻,被他用如此直接而沉重的方式彻底否定。他用他的血,他的痛,他的命,向她证明了这一点。
沈微的哭声猛地一滞,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雨水中,陆凛的脸苍白得吓人,嘴唇失去了血色,肩头的伤口还在缓慢地渗着血,染红了她的衣服。但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燃烧着两团幽深的火焰,里面翻涌着浓烈的后怕、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脆弱的依赖和……不容置疑的爱。
那不是平日里带着掌控欲的深情,也不是黑暗里扭曲的占有。那是剥开所有伪装,在生死边缘被淬炼出的、最本真、最滚烫的情感。
她看到了他眼底深处那片幽暗的海,此刻正为她翻涌着惊涛骇浪。所有的猜疑、恐惧、怨恨,在这一刻,在这片血与雨交织的冰冷天台上,在这个混杂着血腥味与劫后余生的拥抱里,被这双眼睛里的火焰焚烧殆尽。
“我……” 沈微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她想说她信了,她想说对不起,她想说她也……爱他。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更汹涌的泪水,和紧紧回抱住他腰身的手臂。
陆凛感受到她的回应,紧绷的身体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丝,但手臂依旧环抱得死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他将脸埋进她湿透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那点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温暖和气息,感受着她温热的眼泪滑落颈间的触感,那是活着的证明。
冰冷的雨水依旧无情地冲刷着他们。天台上,两具尸体躺在浑浊的积水中,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角落那具被沈微刺穿耳朵的躯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发出微弱的呻吟。
就在这片死寂与血腥之中,天台角落那个早已锈蚀、无人注意的水龙头,不知何时被刚才的搏斗碰开了。一滴,又一滴浑浊的水珠,固执地从生锈的龙头口渗出,然后拉长,坠落,“嗒…嗒…嗒…” 敲打在下方积着污水的破旧塑料桶边缘。
这单调、冰冷、带着无尽湿意的滴答声,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