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暴雨无情地鞭打着这片被上帝遗忘的土地,浓重的腐败气息与硝烟、血腥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死亡鸡尾酒。?3-8/墈^书?罔^ -耕,薪\蕞,哙*废弃的锡矿坑道口,扭曲的铁架和半倾塌的矿车在惨白闪电的瞬间照耀下,如同巨兽的残骸。子弹尖啸着,带着死神的问候,狠狠撞击在陆凛和沈微藏身的巨大、锈蚀的矿车轮毂上,溅起刺目的火花和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每一次撞击都让沈微的心脏跟着剧烈抽搐。
“妈的!火力太猛了!”一个仅存的、脸上被弹片划开血口的保镖对着通讯器嘶吼,回应他的只有电流的滋滋杂音——信号被彻底屏蔽了。他绝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陆凛紧贴着冰冷湿滑的矿车金属,如同蛰伏的猎豹。他的侧脸在闪电的映照下绷紧如刀削,雨水混合着不知是谁的血污,从他坚毅的下颌线滑落。那双曾经在商场上睥睨一切、在沈微面前极致温柔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封千里的杀意和一种近乎野兽的专注。他手中的改装手枪每一次稳定地抬起、扣动扳机,都必然伴随着远处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和一个扑倒的身影。精准,致命,毫无怜悯。他是这道绝望防线里唯一还保持着高效杀戮效率的尖刀。
然而,敌人如同附骨之疽,源源不断,从矿坑上方嶙峋的乱石堆后、从侧面幽深的废弃坑道口、从他们刚刚撤退过来的泥泞小路上疯狂涌出。他们穿着杂乱却精良的装备,眼神麻木而凶狠,显然是霍华德用金钱和死亡豢养在此地的精锐私军,以及那些背叛了他们、临时倒戈的当地武装分子。子弹组成的金属风暴将他们死死压制在这小小的矿车残骸之后,动弹不得。
“陆先生!我们被包圆了!东南、西北、正前方全是人!他们想把我们压死在这里!”另一个保镖嘶声报告,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他的一条手臂无力地垂着,鲜血浸透了衣袖。
沈微蜷缩在陆凛身后,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冰冷的雨水早已浸透她单薄的衣衫,刺骨的寒意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牙齿都在打颤。她强迫自己睁大眼睛,透过矿车扭曲铁板的缝隙,死死盯着那片吞噬光线的雨幕和黑暗中不断闪烁的枪火。¨微?趣-小?税, `哽·薪,醉\全*每一次陆凛开枪反击,每一次敌人子弹打在近处的爆响,都让她的神经绷紧到极限。她看到陆凛每一次精准的点射,也看到他为了压制一个试图从侧翼包抄过来的敌人而不得不暴露更多身体时,敌人子弹擦过他上臂带出的血线。那抹刺目的红在灰暗的雨水中晕开,像一把烧红的匕首捅进沈微的心脏。
“陆凛!别管我了!”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让她猛地抓住陆凛的胳膊,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而尖锐变调,“你带着人,找机会冲出去!他们的目标是你,是我!别管我!走啊!”泪水混着雨水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陆凛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他猛地抬手,又是一枪,将一个试图利用矿车上方空隙向下射击的敌人爆头。尸体沉重地砸落在他们藏身的矿车顶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迅速缩回身体,滚烫的弹壳弹跳着落在他脚边泥水里,嗤嗤作响。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侧身,用宽阔的肩背和手臂,将沈微更严丝合缝地护在矿车最凹陷的角落和他自己的身体之间。这个动作让他左侧身体几乎完全暴露在来自正前方矿坑入口方向的火力覆盖下。
“闭嘴!”他低吼,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盖过了震耳欲聋的枪声,“沈微,看着我!”
沈微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即使在死亡的边缘,那里面翻涌的情绪也足以将她淹没——是焚尽一切的愤怒,是永不屈服的决绝,还有一种…让她心碎成齑粉的、近乎绝望的温柔。
“听着,”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力气,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额角,“没有你,我冲出去有什么意义?这十年…支撑我活下来,让我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只有你。只有找到你,看着你,守着你…” 一颗子弹擦着他刚才受伤的手臂上方飞过,带起的劲风甚至掀起了他湿透的额发。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更紧地抱住了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铸造最后一道屏障。
“陆凛!”沈微的哭喊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她挣扎着想推开他,想把他护在自己身后,却被他钢铁般的手臂死死禁锢。*如\蚊?王. `吾\错/内_容\
“别动!”他厉喝,眼神扫过侧面,那边一个敌人正试图借着矿车堆的掩护匍匐靠近,试图扔手雷。陆凛闪电般抬手,砰砰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