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撞击着堡垒厚重的复合装甲玻璃,发出沉闷如巨兽低吼的声响。!晓?税_宅¨ ¢哽+薪~蕞~筷+这座深藏于无名小国腹地的末日堡垒内部,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里弥漫着硝烟、血腥,还有一种冰冷的、属于顶级材料的金属与稀有木材混合的气息。控制中心的光线被刻意调成一种不祥的幽蓝,映照着满地狼藉——碎裂的屏幕、扭曲的金属残骸、倒伏的尸体,以及蜿蜒流淌、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血痕。
陆凛单膝跪在冰冷的钛合金地面上,沉重的喘息撕扯着控制中心的死寂。他左肩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一个狰狞的伤口正源源不断地渗出温热的血液,迅速染红了他昂贵的黑色衬衫,又在冰冷的地板上洇开一片刺目的深色。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碎裂般的剧痛,冷汗浸透了他的额发,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砸在地面细微的血泊中。他强撑着身体,一只手死死按在伤口上方,指缝间全是黏腻的血,另一只手紧握着从敌人尸体旁捡来的突击步枪,枪口却微微下垂,支撑着他不至于彻底倒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疲惫却不肯熄灭的火焰,死死锁定着前方那个站在巨大控制台后的身影。
霍华德,或者说,“v”。这位曾经的慈善家、古老家族的掌舵者、暗影世界的帝王,此刻依旧穿着剪裁完美的手工西装,只是领口微微敞开,泄露出几分激战后的痕迹。他背对着巨大的全景落地窗,窗外是肆虐的风雨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他手中优雅地端着一个水晶高脚杯,杯底残留着一点琥珀色的顶级威士忌。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杯中液体,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对脚下蔓延的血腥和陆凛濒临崩溃的状态视若无睹。
“多么顽强啊,陆凛。”霍华德的声音在空旷的控制中心里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磁性,像毒蛇滑过丝绸。“像你这种从‘曼陀罗’那种地狱粪坑里爬出来的蛆虫,生命力总是格外顽强。你父亲……那个懦夫,他可差远了。他只配成为我计划里一块微不足道的垫脚石,连带着他那天真地以为掌握了我秘密的愚蠢妻子一起,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微的心脏。她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墙壁站着,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她手中也握着一把枪,冰冷的金属触感却丝毫无法给她带来力量,反而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和恐惧。灭门那夜的冲天火光、父母绝望的呼喊、妹妹沈月惊恐的哭叫……所有被刻意尘封的痛苦记忆,在霍华德轻描淡写的话语中瞬间被点燃,化作燎原的业火,灼烧着她的理智。她几乎要尖叫出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最后的清醒。她的目光在霍华德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和陆凛摇摇欲坠的身影之间痛苦地逡巡。
霍华德轻轻晃动着酒杯,目光终于从酒杯移开,落在陆凛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残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陆凛。/叁·叶_屋¨ ,罪,辛`璋.结*庚*欣!哙`像一条被拔了牙、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你以为摧毁了顾明远那个蠢货,捣毁了几处‘曼陀罗’的据点,甚至把我逼到这个小小的堡垒里,你就赢了?就能洗刷掉你骨子里的肮脏?”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你血管里流淌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义的血!是‘曼陀罗’的毒,是杀戮的烙印!是我赋予你的、刻在你灵魂深处的本能!你杀陆振山时的狠绝,你对付顾明远时的冷酷,哪一次不是酣畅淋漓?哪一次不是让你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意?”
他向前踱了一步,皮鞋踩过地上的血污,发出轻微的黏腻声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地的陆凛。“承认吧,陆凛。你永远无法摆脱它。杀戮、掌控、用黑暗的手段碾碎敌人……这才是你真正的归宿。你和我,本质上没有任何不同。我们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区别只在于,我从不虚伪地否认这一点。而你,却妄想用沈微那点廉价的温暖来掩盖你骨子里的血腥味?真是可笑又可悲的自我安慰。”
“闭嘴!”沈微再也无法忍受,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哭腔和愤怒,猛地抬起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剧烈地颤抖着,直指向霍华德的眉心。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霍华德那张脸在泪光中扭曲变形,仿佛与十年前雨夜中那个模糊的、带来毁灭的恶魔身影重叠。“是你!是你毁了一切!是你杀了他们!你这个魔鬼!杀人凶手!”极致的仇恨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破喉咙。手指在扳机边缘痉挛,只需要一点点力气,一点点……
“沈微!”陆凛的声音骤然响起,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猛地抬起头,染血的脸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