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有点干涩,“闲下来骨头都锈了。案子……”他抬眼,目光扫过沈微,又掠过安静侍立的陈伯,最后落在k好奇的脸上,眼神变得锐利而复杂,“有些案子,结了是法律上的说法。心里的结,没那么容易解开。尤其是……牵扯那么深的。”
花房里明亮的阳光似乎也随着他话语的转折而黯淡了几分。鸟鸣声,水流的滴答声,都变得遥远。那份刻意营造的轻松愉快,像一层薄冰,被这沉甸甸的话语悄然击碎。k也收起了嬉皮笑脸,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周振国。陈伯垂着眼睑,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沈微的心缓缓沉了下去。果然。周叔眼底那份挥之不去的凝重并非错觉。她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微凉。那场席卷一切的黑暗风暴虽然已经过去,“圆桌会”的庞然大物也已崩塌,但那些散落的阴影,那些未尽的余波,真的会如此轻易地消散吗?她想起老刑警交给她的那份关于“第三方势力”的未解档案,沉甸甸地压在书房的抽屉里。
“周叔,”沈微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安抚,也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坚持,“我们都在这里。陆凛他……”
话音未落,花房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陆凛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家居服,衬得身形越发挺拔。冷峻的面容在看到花房里的众人时,线条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但那份久居上位的、沉淀在骨子里的强大气场依旧存在。他的目光第一时间精准地捕捉到沈微,确认她无恙,然后才转向周振国,微微颔首:“周叔,抱歉,久等了。”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
“陆凛来了就好。”周振国站起身,脸上的凝重并未完全褪去,但面对陆凛时,那份属于长辈的温和又浮现出来。他拍了拍陆凛的手臂,动作带着一种男人间无需多言的肯定,“没等多久,正好陪微微说说话,看看你这漂亮的花房。”
陆凛走到沈微身边,很自然地挨着她坐下。沙发椅很宽大,他的靠近却带来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和暖意。他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覆上沈微放在膝上的手,轻轻握住。沈微的手微凉,他的掌心却温热干燥,一股无声的力量顺着相贴的肌肤传递过来。沈微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被一种安定的暖流包裹,紧绷的神经悄然放松。她回握住他的手,指尖嵌入他的指缝。
陆凛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茶点,落在周振国脚边那个朴素的黑色公文包上,眼神锐利如刀锋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静。他看向周振国,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寒暄的拖沓:“周叔,您今天来,是有事?”
花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阳光依旧明亮,花香依旧馥郁,但所有轻松的氛围都已被驱散。k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溜圆。陈伯垂手侍立,如同最忠诚的影子,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沈微感觉到陆凛握着自己的手,力道微微收紧。
周振国脸上的笑容彻底敛去。他弯腰,郑重其事地拿起那个沉甸甸的黑色公文包,放在藤编茶几上。金属搭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寂静的花房里异常清晰。他拉开拉链,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被厚厚防静电袋包裹着的物品——那是一个标准尺寸的银灰色金属硬盘。,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硬盘外壳冰冷,没有任何标识,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科技感和冰冷的秘密气息。
“这个,”周振国将硬盘轻轻放在茶几中央,指尖在上面点了点,发出沉闷的轻响,“是我一个……嗯,算是以前安插在‘圆桌会’外围情报链上的老关系,拼了命送出来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沉重,“就在三天前。他人……已经没了。临死前只来得及把这个交出来,说了一句‘小心骷髅玫瑰’。”
“骷髅玫瑰?”k脱口而出,身体猛地前倾,厚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极度兴奋的光芒,像个嗅到了顶级猎物的猎人,“这名字听起来就够邪门!周老头儿,里面是什么?加密数据?病毒?还是什么惊天大秘密?”
周振国摇摇头,眼神凝重而坦诚:“不知道。我拿到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局里技术科最顶尖的几个人,尝试破解。没用。这玩意儿的加密级别……高得吓人。我们尝试了所有常规和非常规手段,连它的外壳都没能撬开一条缝,更别说读取数据了。它的防护机制极其诡异,几次强行破解都触发了警报,差点毁了里面的东西。技术科的负责人跟我说,这玩意儿的设计思路,绝对出自最顶尖、最疯狂、也最不择手段的黑客或者某个国家级的秘密机构之手,远超一般的商业加密。”他顿了顿,目光投向k,带着一种托付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