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小魔王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他长长地、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有疲惫,有哭笑不得,但最终,却化为了唇边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极其纵容和温柔的弧度。
“嗯,” 他捏了捏那架纸飞机,语气里是认命般的温和,“纸飞飞…是挺好看的。” 他小心地将残页和纸飞机放在茶几一角,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下次想折飞机,让管家爷爷给你拿画纸,好不好?这个纸,爸爸有用。”
沈月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手机都差点拿不稳:“哈哈哈哈!姐夫!你这家庭弟位……哦不,地位!稳了稳了!直播间都笑疯了!榜一大哥说给你众筹新合同纸!”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客厅里,沈微在安抚懵懂的小女儿,沈月笑得毫无形象,两个孩子不明所以但被小姨的笑声感染也跟着咯咯乐。陆凛站在这一片混乱而温暖的“废墟”中央,看着妻子无奈又温柔的眼神,看着妹妹嚣张的笑脸,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容,那点因为峰会交锋残留的最后一丝冷硬气息,彻底被这人间烟火的喧闹与温情融化了。
深夜,万籁俱寂。别墅里只余下夜灯散发出朦胧柔和的光晕。孩子们的房间早已安静,沈月也回了自己独立的客院。沈微在陆凛的臂弯里沉沉睡去,呼吸清浅而安稳,脸颊依偎在他肩窝,如同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
陆凛却了无睡意。他凝视着妻子沉睡的容颜,指尖眷恋地拂过她柔顺的发丝,心中一片宁静的满足。许久,他才极其小心地抽出有些发麻的手臂,为她掖好被角,悄无声息地起身,披上睡袍,走向楼下书房。
书房厚重的胡桃木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主卧的温馨。他打开书桌上一盏光线集中的阅读灯,柔和的光圈只照亮了桌面。那份被孩子们“蹂躏”过的意向书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旁边是几份需要他最终审阅签字的子公司季度财报。
他坐下来,揉了揉眉心,开始专注地翻阅文件。书房的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皮革和一丝他惯用的冷冽木质香调的味道,这是属于他掌控的、冷静而理性的世界。
然而,就在他拿起最后一份文件——一份关于欧洲新收购的精密仪器公司核心专利风险评估报告时,异样发生了。
他习惯性地翻动纸页,指尖的动作却猛地一顿。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页码上。
页码顺序错了。
非常细微的错误。第15页后面本该是第16页,此刻却赫然是第18页。16和17页不翼而飞。
陆凛的眉头骤然锁紧,眼神如同冰封的深潭,瞬间射出鹰隼般的寒光。这不是粗心大意能解释的。这份报告由他核心助理团队整理,流程严密,最终呈递前至少经过三道复核。页码错乱?绝无可能!除非……
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脑海:有人动过这份文件!而且是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匆忙复原时留下了这个致命的破绽!
他立刻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唤醒休眠状态的电脑屏幕。幽蓝的光芒映亮了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显得异常冷硬。他进入一个高度加密的内部系统界面,指尖如飞,调取这间书房的安保日志。日志记录着所有人员进出和关键区域的访问记录。
记录显示,今天下午他离开去峰会之后,只有管家按照惯例进来做过一次日常清洁和通风,时间很短。安保系统也并未触发任何异常入侵警报。
但这反而让陆凛的心沉了下去。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潜入他的核心书房,精准地翻阅这份特定文件,并能在短时间内复原得几乎天衣无缝……这绝不是普通的小偷或商业间谍能做到的。对方不仅拥有高超的潜入技巧,更熟悉这栋别墅的安保系统,甚至可能……熟悉他团队内部某些细微的操作习惯?
他靠在宽大的椅背里,书房顶灯未开,只有桌上一盏台灯在深色木料上投下昏黄的光圈,将他半边脸隐在浓重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低沉规律的叩击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
嗡!
放在桌角的私人加密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幽冷的蓝光刺破了书房的昏暗。屏幕上没有任何号码显示,只有一行不断闪烁、如同鲜血流淌的猩红乱码字符,扭曲而诡异。
而在那行乱码的下方,一个图标正缓缓浮现、旋转、放大,最终占据了整个屏幕中央。
那是一朵盛放的骷髅玫瑰。
惨白的骷髅头骨作为花心,周围缠绕着用暗红色线条勾勒出的、妖异而尖锐的玫瑰花瓣。花瓣边缘如同淬毒的利齿,散发着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