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干净得如同滤过一层薄纱,穿透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洒在陆家别墅宽敞的客厅里。_j!i′n*g·w,u′x·s+w~.¨c_o,m*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慵懒地舞动,混合着烤面包的焦香和牛奶的甜润气味。窗外,精心打理的花园生机盎然,鸟鸣清脆,与客厅里的稚嫩喧闹交织在一起。
“爸爸!爸爸!这边!不是那边!”陆思凛,小名念念,顶着一头被静电弄得微微炸开的柔软黑发,小脸皱成一团,努力扭着脖子去看自己脑后。她粉色的公主裙上,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正紧紧攥着一把比她小手大得多的梳子。
陆凛——曾经那个名字能让整个商界乃至黑暗世界闻之色变的男人,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蹲在柔软的地毯上,眉头微蹙,薄唇抿成一条严肃的直线,全副心神都凝聚在眼前这一小撮顽皮的头发上。他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枚缀着小小珍珠的发卡,动作谨慎得如同在拆解一枚微型炸弹。
“别动,念念。”他的声音低沉依旧,却奇异地揉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是在下达一项关乎集团生死存亡的重大指令。
可惜,指令对象并不买账。
“痒!爸爸笨笨!”念念扭得更厉害了,小身子像条灵活的鱼。旁边的婴儿餐椅上,她的双胞胎妹妹陆念微,小名微微,正兴致勃勃地用沾满牛奶的手指拍打着面前的小桌板,发出“啪啪”的响声,咯咯地笑着,仿佛在给姐姐伴奏,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爸爸和姐姐的“战斗”。
“嘶——”陆凛倒吸一口凉气,梳子齿不小心勾住了几根细软的头发。念念立刻夸张地“哎哟”一声,大眼睛里瞬间蓄起了水光,委屈巴巴地控诉:“痛!爸爸坏!”
陆凛的额角,一滴冷汗几乎要滑下来。纵横捭阖、翻云覆雨的手,此刻在这柔软的发丝间,竟显得如此笨拙而无力。他试图挽救,将发卡往那缕被他梳得歪歪扭扭、勉强拢起的头发上别去。粉色的珍珠发卡颤巍巍地挂在发丝边缘,摇摇欲坠,角度奇特得如同一个倔强的问号。
这幅景象落在刚从厨房走出来的沈微眼里。她倚着门框,清晨的阳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影,唇角无法抑制地向上弯起,眼底流淌着融融的暖意和一丝促狭。曾几何时,那个浑身浴血、眼神如冰刃般刺穿黑暗的男人,此刻竟被两个小丫头弄得束手无策。
她无声地走过去,脚步轻盈。带着淡淡护手霜馨香的气息靠近,陆凛紧绷的背脊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
“还是我来吧,陆总。”沈微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笑意如涟漪般漾开。她自然地伸出手,纤细的手指覆上陆凛拿着梳子的大手,指尖轻轻划过他掌心那道早已褪色、却依旧清晰蜿蜒的陈旧疤痕。
那一瞬间,像是有无形的电流在两人相触的肌肤间蹿过。陆凛抬眸,深邃如寒潭的眼底,冰层彻底消融,倒映出沈微含笑的眉眼。阳光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小片温柔的阴影。晨光熹微,空气中漂浮着面包的暖香和牛奶的清甜,所有的声音——念念不满的嘟囔、微微拍打桌板的节奏、窗外鸟儿清脆的啼鸣——都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模糊,只剩下彼此眼中无声的探寻和确认。那目光交织着,仿佛穿越了无数血火交织的过往,最终沉淀在眼前这宁静得近乎虚幻的晨光里。他掌心的疤痕,是她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时,指尖下意识寻求的坐标,粗糙的触感下,搏动的是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力量。¨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而她的指尖微凉,每一次触碰,都像投入他灵魂深潭的石子,漾开一圈圈名为“家”的涟漪。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秒,又或许更久。直到微微发出一声更响亮的“啪!”,打破了这无声的胶着。
沈微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带着点了然,又带着点安抚。她轻轻抽走陆凛手中的梳子,动作温柔而娴熟,仿佛做过千百遍。“去看着微微,别让她把牛奶碗扣自己头上。”她语气轻快,带着点小小的揶揄。
陆凛喉结滚动了一下,顺从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一片安稳的阴影。他走向婴儿餐椅,将那个还在兴奋拍打、试图把小手伸进牛奶碗里的粉团子抱了出来。微微立刻用沾着奶渍的小手去抓他挺括的衬衫前襟,留下几个湿漉漉的小爪印。陆凛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用大手包住女儿作乱的小爪子,笨拙却耐心地用湿巾擦拭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地毯上那对母女的身影。
沈微跪坐在念念身后,柔软的长发垂落肩头。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母亲特有的韵律和耐心。她先是用手指轻柔地理顺女儿被爸爸“蹂躏”过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