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大雨将至。?1\3?x!s!.~n¨e`t·
此时的公交车站除了安宁,别无他人。
这辆黑色豪车停在她脚边,很明显是冲她来的。
副驾的车窗降下半截。
安宁探头,模糊的视线看过去,对上一双淡漠疏离又凉薄的双眼。
她心悸得更厉害了。
陆西宴坐在车里,冷眼看着她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他把车停在那里,一言不发,如同冷眼看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要如何自救。
安宁的指甲掐进掌心,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她知道,陆西宴在看她的笑话。
看她如何狼狈的倒下。
四下无人,能求救的只有他。
她虚弱地坐在车站的长椅上,面色冷白,长睫垂下,似乎在做挣扎。
车里的人也极有耐心,深邃的眼底依旧毫无波澜,英俊精致的面庞上没有一点情绪。
他的眼神,好像看一只脚底的蝼蚁艰难求生。
一分钟后。
“咚咚咚——”
车窗被敲响,又下降了一截,足以露出那巴掌大的惨白的脸。
“可以......可以给我......一颗糖吗?”
安宁撑着漆黑车窗口,艰难发声,声音颤抖。
她不确定车里的人是否会答应。
但就算是陌生人求助,他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吧。·5′2\0?k_s-w?._c!o.m^
“上来。”
清冷的两个字,低沉暗哑。
安宁颤抖的手伏在车门的把手,没有力气拉开。
下一秒,男人长腿一伸,踢开了副驾的门。
车里凉气很足,但对于冒着冷汗的安宁来说,是雪上加霜。
她坐在副驾,看见男人丢了一个金色的盒子过来。
是盒裹着金色包装纸的巧克力。
安宁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其他,求生本能让她手忙脚乱地打开盒子去撕开那金色的包装纸。
如同一个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的两口就吃完了一颗巧克力,接着拆第二颗......
在陆西宴面前,她已经很狼狈了。
再狼狈,也要先活下去。
李春芳还要手术,安弦也在等她回家......
糖分进入身体,混沌的大脑得到了短暂的清晰。
颤抖的手也逐渐平稳下来。
只是那慌乱的心跳,还在乱了节奏地跳着。
她人生中第一个给她巧克力的人,就是陆西宴。
同样的金色包装纸,同样的巧克力。
六年前的那颗巧克力,很甜很香浓。
这次的巧克力,明显要苦涩很多。
陆西宴的车一直在往前开,不知道开往哪里。′z¨h′a~o-x^s·.?n\e/t`
安宁不敢抬头,不敢开口说话,只是盯着腿上的那盒巧克力,假装很忙地拆着金色的包装纸。
余光却瞥向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娴熟地打着方向盘。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街道两边的路灯亮起,豪车在路边停下。
陆西宴靠在椅背侧眸看她,很简单的白色T恤,露出两条白皙纤细的手臂。
很瘦,一只手就能牢牢抓住她两只手臂的那种瘦。
脸蛋白皙清瘦,几道红痕清晰可见,长睫垂下,一颤一颤的。
左手手腕上绑了个绿色的丝巾带,系着蝴蝶结,随着她拆包装纸的动作,拂动的丝带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车内寂静无声,安静得可怕。
“咔哒“一声,是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安宁诧异地转头,看见男人白皙修长的指尖燃着一根烟,随着吸烟的动作,指尖猩红的一点忽明忽暗。
烟雾轻吐,淡青色的烟圈笼罩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吸烟的动作娴熟又性感。
四年前的陆西宴,不抽烟的。
安宁的咽喉中一阵酸涩,什么都没说,再次垂下了头。
“吃完了?”
旁边的男人在安静的车厢里出声,刚被烟泡过的嗓音磁性低沉,咬字不轻不重,听不出任何情绪。
安宁低头看着手中的巧克力,一共六颗,还剩一颗。
“你......吃吗?”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最后一颗巧克力,递给旁边的男人。
男人掐着烟的手骨节分明,搭在窗口,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拿出手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