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尤豫地开口,“陆总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安宁抬眸,等着他的下文。
“他希望您”江耀话语委婉,“别再来找他。”
说完这句话,他就连忙闭了嘴。
陆总的原话是——“让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碍眼。”
江耀觉得他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了,安小姐应该能明白。
后视镜里,女人没有言语,漂亮的脸蛋苍白如纸。
她转眸安静地看着窗外,面上无悲无喜。
只有那看不见的地方,白淅的手背被她深深掐红。
夜晚天色如墨,夜空几颗星辰忽明忽暗。
御河公府的后院几棵枫树参天入云,枝繁叶茂,偶有一阵夏风吹过,绿叶随风拂动。
男人身姿高挑,脊背挺拔,一身黑色休闲服立在树下,盯着某处吹动的枫叶,清冷的目色平静似水。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陆总,安小姐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没伤到骨头,上了药过几天就能好。”
电话那头,江耀如实汇报情况。
男人“恩”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江耀又说,“万幸的是安小姐的膝盖只是轻微的擦伤,伤口不深,血也止住了,否则的话会有点麻烦。”
怕对方不知道,江耀补充道,“安小姐是稀有血型,医生说这类血型的人更要时刻避免受伤出血。”
陆西晏听着电话,喉头滚动。
她明知道自己是稀有血型,还跑出来拦他的车,真是为了工作不要命了!
挂了电话,男人的眸色深沉。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这几棵枫树是二先生从江北买过来的,一晃眼,已经种在这个院里二十来年了。”
李泉的视线落在陆西晏身上,目色慈祥,“少爷是想二先生了?”
“泉叔。”陆西晏看向吹动的枫叶,声线低沉略显沙哑,“如果四年前不是我任性,我爸是不是就不会走?”
“四年前的那场意外谁也无法料到,这几年少爷您一个人住在这里,除了缅怀二先生,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不是吗?”
李泉轻叹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心疼,“少爷,您太孤独了,为何不让自己走出来?既然过去的事无法改变,就应该往前走走看。我想二先生也是这样希望的。”
“是啊。”
陆西晏深邃的眸色略微黯淡,清冷的面容上包裹着黑夜的孤寂,“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我又何必非要执着于一个结果。”
攥在口袋里的手微微握紧,他声音很轻,“我得到的教训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