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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亲王俸禄!虽未复爵,已是极大认可。
不少人眼神热切起来。¨7~8*x,s\w?.+c,o*m,
李恪离席出列,躬身行礼:“儿臣叩谢父皇隆恩!
此乃儿臣份内之事,不敢言功。北疆大捷,全赖父皇天威,将士用命!”
姿态放得极低,不卑不亢。
宴会气氛达高潮。
酒过三巡,李世民目光扫过,落在李恪身上,淡淡道:“恪儿,随朕来。”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喧嚣大殿,步入侧殿安静书房。
房门关上,隔绝热闹。
书房烛火摇曳,气氛沉凝。
李世民坐在书案后,手指敲击紫檀桌面,笃笃轻响。
锐利目光紧锁李恪:“阴山峡谷之中,那惊天动地、令突厥十万大军崩解的‘雷’…便是你所献?”
来了!
李恪心中了然。抬头坦然迎上目光:“回父皇,正是儿臣所献‘贞观雷’。
此乃格物致用之理。以硝石、硫磺、木炭按特定比例混合密封,遇火急速燃烧,膨胀爆炸。
其力虽猛,亦是天地寻常之物聚合所致。”
“格物致用…”
李世民咀嚼着四字,眼神复杂。他看着眼前面容尚稚嫩,眼神却沉静如渊的儿子,沉默良久。
那峡谷景象,百骑司密报描绘如地狱,这“格物”之力,太过骇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威严:“此物…威力酷烈。
战后,其配方及所有参与研制匠人,尽数移交,由朝廷统一监管封存。
民间…不得私藏、私制!违令者,以谋逆论处!”
“儿臣遵旨。”
李恪毫不犹豫应下。交出配方换更大空间和安全,这笔买卖不亏。
“嗯,去吧。”
李世民挥手,似有些疲惫。
李恪躬身告退。
走到门口,脚步微顿,转向侍立廊下的王德。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火漆密封严实的厚厚奏折,双手奉上,声音压得极低:“王公公,此物…烦请即刻呈送父皇御览。
就说…是恪的一点‘家务事’,请父皇…圣心独断。”
王德看着那封火漆完好、沉甸甸的奏折,又看看李恪平静无波却透着压力的眼神,心头猛跳。
他立刻想起这位蜀王殿下的“孝敬”和那可怕的“贞观雷”…双手恭敬接过,低声道:“殿下放心,老奴这就去。”
两仪殿侧殿书房。
李世民独坐,把玩白玉酒杯。
外面欢庆声隐隐传来,他脸上没了红光,笼上一层阴霾。
李恪最后那平静眼神,让他隐隐不安。
笃笃。
极轻敲门声。
“进来。”
王德佝偻着腰,悄无声息滑入,双手高举那密封奏折:“陛下,蜀王殿下…让老奴呈上的。”
李世民皱眉,放下酒杯:“呈上。”
王德小心翼翼将奏折放御案上,迅速退到阴影里,屏息凝神。
李世民拿起奏折,沉甸甸。
撕开火漆封印,展开。
目光落定。
烛火跳跃,映着李世民的脸。
脸色从疑惑,到惊愕,再到铁青!
捏着奏折的手指骨节发白,微微颤抖!
奏折上,字字清晰,铁证如山!
太子李承乾策划刺杀的时间、地点、参与死士名单、首领“黑鹞子”的详细口供画押…
甚至,还有作为证物的东宫令牌拓印和那封密令残片!
残片上,东宫承恩殿特用火漆印清晰可见!
“逆子——!!”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猛兽般的低吼从李世民喉咙迸发!
他猛地站起,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跳!
盛怒之下,手臂一挥,将御案上那方他最珍爱的端砚狠狠扫落在地!
“啪嚓——!”
端砚砸在金砖地,四分五裂!墨汁飞溅!
“畜生!!”
李世民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一股邪火直冲顶门!
兄弟阋墙!刺杀功臣!还是刚为国立下大功的亲弟弟!
这已不是愚蠢,是丧心病狂!是自毁长城!
废了他!立刻废了他!
这念头毒蛇般啃噬理智。
然而,暴怒顶点,一丝冰冷理智如冰水浇下。
现在是什么时候?阴山大捷,举国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