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三棱透甲弩箭带着凄厉尖啸,穿透石灰雾,狠狠钉入混乱挣扎的黑衣人身体!
“呃啊!”
“噗通!”
惨叫声、坠地声不绝于耳!
弩箭穿透力极强,一箭往往带走一命。¢6`1/看?书,网* ,更~新¨最¨快·
石灰雾中人影如同被割的麦子接连倒下。
那领头的死士头目武功最高,反应极快。
石灰扬起的刹那,他猛闭气,一刀劈向旁边惊马的同伴借力扭转方向,试图冲出死亡雾区。
即便如此,手臂肩头仍被两支弩箭擦过,带出血花!
“想跑?!”秦红梅眼神一厉,连弩抬起,锁定那显眼身影!
“嘣!嘣!嘣!”
三支弩箭成品字形,撕裂空气,直取后心!
头目也是狠人,听风辨位,猛地侧身翻滚下马!快如鬼魅!
“噗嗤!噗嗤!”两支弩箭深深扎进战马后臀,马惨嘶倒地。
第三支擦着他头皮飞过,带走了半片蒙面黑巾!
他狼狈翻滚,脸上火辣辣地疼,眼神却更凶戾。
死死瞪了秦红梅方向一眼,知道事不可为,毫不犹豫,一个鹞子翻身,手脚并用如壁虎般窜入陡峭山壁乱石中,几个起落,消失无踪。
石灰粉渐渐飘散,留下满地狼藉。
横七竖八的尸体,受伤哀鸣的战马,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石灰的呛人气味,还混杂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追!”苏定方提刀就要搜山。
“穷寇莫追!小心埋伏!”李恪沉声喝止。
他扫过战场,眉头紧锁。
这些死士来得快,死得更快,连个活口都没?
东宫的人嘴这么严?
电视剧里反派临死还吐点东西呢!
不对劲!
“检查尸体!特别是嘴里!”李恪脑中电光一闪,厉声道。
死士牙里藏毒!
士兵立刻翻检。
很快有人惊呼:“殿下!这人牙关紧咬,掰不开!”
李恪大步过去。
一个胸口中箭、还剩半口气的黑衣人双目圆睁,牙关死死咬合,嘴角渗着黑血。
“让开!”一个虚弱却异常冷静的声音响起。
长孙雨在医护搀扶下,艰难地走了过来。
她脸色惨白,额角全是冷汗,走动显然牵动了伤口,痛得厉害,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垂死的黑衣人。
“雨娘!你…”李恪想让她回去。
长孙雨摇头,示意医护扶她蹲下。
她伸出未伤的左手,手指异常稳定,精准捏住黑衣人下颌关节两侧。
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巧劲,同时另一只手的银簪尖端,闪电般探入对方紧咬的齿缝,猛地一撬!
“咔嚓!”轻微脆响,像是牙齿碎裂。
一粒黄豆大小、蜡封严实的黑色小丸,随着撬开的牙关和一股黑血,滚落出来,掉在冰冷泥地上。
长孙雨用银簪小心拨弄蜡丸,凑近闻了闻,眉头紧锁:“殿下…是剧毒!见血封喉!他们…根本没想留活口!”她声音带着痛楚的喘息。
李恪看着地上那粒致命毒丸,再看看长孙雨因剧痛微颤却专注的侧脸,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
这丫头…对敌人是真狠!
“仔细搜!看这些死人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惊喜’!”李恪冷声下令。
线索绝不能断!
士兵再次翻检。
很快,一个士兵从被撬嘴的死士贴身衣襟内袋里,摸出一个油纸仔细包裹的、扁扁的小东西。
“殿下!有东西!”
油纸层层剥开。
里面并非书信,而是一枚小巧玲珑的上好羊脂白玉坠。
玉坠雕工精美绝伦,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鸾鸟,线条流畅,栩栩如生,透着宫廷御制的华贵。
在鸾鸟翅膀内侧一个极隐蔽的角落,用细若蚊足的刀工,刻着一个几乎难以辨认的小字。
李恪接过玉坠,凑到眼前,凝神细看。
那细微的刻痕,赫然是一个娟秀的——
“媚”!
李恪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比刚才面对箭雨死士时更甚百倍!
武媚娘?!
她的手,竟已悄无声息地伸到了这里?!
那个将来要当皇帝的女人…
李恪捏着玉坠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