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冰冷的石壁,发出沉闷的回响。“大人,这石头嵌得太死了!两边石槽卡得死死的,凭蛮力根本不可能撼动!除非有机关从里面开启,或者…用火药硬炸!”他语气沉重,带着一丝不甘的焦躁。
“不必了。”狄仁杰缓缓站起身,将那块深蓝色的碎布仔细收进袖中。他深邃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块隔绝生死的冰冷巨石,仿佛要穿透它,看到那蒙面人逃遁的路径和其背后那张可能存在的、名为“萧天鸣”的脸。“穷寇莫追,况且…他既然能在此处从容启动机关,必有我们尚未知晓的退路。强行破石,徒增风险。”
他转向李元芳,看到爱将虽气息己平复,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中燃烧着未能手刃强敌的怒火与自责。“元芳,伤势如何?”
“些许震荡,并无大碍,大人放心。”李元芳收剑入鞘,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却微微发白,显露出内心的不平静。“大人,此人武功路数阴狠诡谲,身法如鬼魅,尤其那柄弯刀…绝非中原常见路数。上次交手其内力似乎更为绵长,今日却显得有些虚浮急促,似有内伤在身,且…急于脱身。”他冷静地分析着方才交手的细节。
狄仁杰微微颔首,李元芳的观察印证了他之前的判断。“不错。他最后启动机关,看似困住你,实则是为自己遁走争取时间。那仓促的咳嗽声,也暴露了他状态不佳。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且对这里了如指掌。”他踱步到断龙石前,俯身仔细查看地面。在厚厚的尘土和碎石中,他敏锐地发现了几滴颜色比周围守卫鲜血略深、近乎褐色的新鲜血迹,一首延伸到主厅大门原本位置旁边的石壁处,戛然而止。
“血迹…到此消失?”虎敬晖也凑过来看。
狄仁杰的目光顺着血迹消失的地方向上移动,最终停留在离地约一人高的石壁上。那里的石砖颜色似乎与周围略有不同,拼接的缝隙也显得更为规整细密。他伸出手指,沿着那细微的缝隙缓缓划过,指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由内向外渗出的凉风。
“敬晖,砸开此处。”狄仁杰指着那块石壁,语气笃定。
虎敬晖二话不说,运足气力,沉重的佩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劈在狄仁杰所指之处!“砰!哗啦——!”
石砖碎裂崩飞,露出后面一个黑黝黝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狭窄洞口!一股更强烈的、带着地底深处阴寒和浓烈火药硝石味道的气流猛地从洞中涌出,呛得人几乎窒息。洞内幽深不知通向何处,仿佛巨兽的咽喉。
“密道!”虎敬晖惊呼。
狄仁杰蹲在洞口,不顾那刺鼻的气味,仔细审视着边缘的痕迹。碎裂的石砖茬口很新,显然是刚被暴力破坏。而洞壁内侧,靠近底部的位置,清晰地印着半个沾满灰尘和褐色血迹的脚印!脚印的方向,指向密道深处。在脚印旁边,还散落着几点同样深褐色的新鲜血滴,尚未完全凝固。
“他受伤了,逃入了这里。”李元芳沉声道,眼中寒光闪动,“大人,我进去追!”
狄仁杰抬手阻止了他,面色凝重。“且慢。硝味如此浓烈,此密道绝非临时挖掘,应是早有预谋的逃生通道,甚至可能…布有陷阱。”他捻起一点洞口边缘残留的黑色粉末,在指尖搓了搓,又凑到鼻端闻了闻,一股刺鼻的硫磺和硝石混合气味首冲鼻腔。“是上好的江南霹雳堂火药残屑…他启动断龙石时,或许同时也破坏了这条密道的入口机关,防止我们利用,只留下这个需要暴力破开的洞口。此人…心思缜密,步步为营。”
他站起身,望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密道,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黑暗,看到了那逃遁的“残影”,以及他背后那个笼罩在重重迷雾中的“影先生”。袖中那块深蓝色的碎布,那半面铁旗的徽记,如同冰冷的烙印,提醒着他这潭水之深、之浑。
“铁旗门…萧天鸣…”狄仁杰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好一个副总镖头。好一个‘残影’。”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划破暗夜的闪电。“看来,我们的对手,很熟悉官府办案的路数,也很懂得…如何利用明面上的身份,来掩盖暗处的毒牙。”
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尸横遍地的甬道,最终落在李元芳和虎敬晖身上。声音沉稳而凝重,如同磐石投入深潭:
“此地不宜久留。敬晖,搜索一下这些守卫身上有无标识线索。元芳,随我仔细查看外围石室。这据点虽被舍弃,但蛛丝马迹,或许能为我们揭开‘影先生’和这位‘铁旗门’副总镖头的真面目,照亮一丝前路。”
地下据点的空气依旧弥漫着血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