殆尽!
原地只留下几缕迅速消散的恶臭黑烟,以及一个被灼烧出的、边缘微微发亮的焦黑印记,烙印在冰冷的地砖上。
死寂。
祠堂内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
那些原本蠢蠢欲动、发出凄厉啼哭的尸婴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它们僵硬地停在原地,青紫色的小身体微微颤抖着,那张没有五官的、平坦的脸庞,齐刷刷地“望”向沈默那依旧燃烧着青白色光芒的左手,尤其是那枚流转着金色符文的玉扳指。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源自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不是对沈默,而是对他手上那枚散发着古老威严气息的扳指。
沈默也僵在原地,保持着左手前伸的姿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如同小溪般从他额角、鬓边疯狂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左臂上那冰火交织、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仍未平息,伤口处墨绿色的黏液在青光的压制下虽然不再大量涌出,但依旧在皮肤下顽固地蠕动,与扳指的力量激烈对抗。!白\马!书.院* ~勉_沸¢悦¨黩¢每一次对抗都像有电钻在钻凿他的骨髓。
他看着自己依旧被青光笼罩的手,看着那枚变得陌生而又无比熟悉的玉扳指,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震惊、茫然、劫后余生的虚脱,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对这股突然觉醒的力量的敬畏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淹没。
刚才那一击,根本不是他的意志所为!是这枚扳指!是它内部那股沉睡的力量,在感受到致命邪秽的威胁时,自行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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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祖父留下的,难道真的不仅仅是一件古董?它……它在吸收什么?沈默的指尖传来一种极其微弱、极其隐晦的“吮吸”感,仿佛扳指正透过他的皮肉,从那湮灭的尸婴残留的邪气中,汲取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能量。
他猛地缩回手,如同被烙铁烫到。青光随着他意识的退缩和剧烈波动的情绪,如同潮水般迅速消退、收敛,重新隐没回那枚古朴的扳指之中。玉质恢复了温润,表面的金色符文也黯淡下去,重新隐没,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从未发生。
但沈默知道,一切都不同了。他的左臂依旧传来阵阵变异带来的僵麻和刺痛,伤口隐隐作痛,墨绿的黏液似乎被暂时压制,却并未根除。而那枚扳指,此刻安静地套在他的拇指上,却像一枚沉睡的雷霆,随时可能再次炸响。
祠堂内的死寂并未持续太久。那些被震慑住的尸婴,在扳指光芒收敛后,似乎从极致的恐惧中缓过一口气。它们小小的身体再次不安地扭动起来,口中发出压抑的、如同幼兽呜咽般的低鸣。对活人血肉的渴望,似乎再次压过了对那神秘力量的恐惧。它们开始试探性地、一点点地重新向沈默所在的位置聚拢,青紫色的身影在幽绿的烛光下晃动,如同鬼影幢幢。
沈默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背靠着冰冷的神龛底座,右手紧紧握住那块碎裂的瓦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过那些缓缓逼近的尸婴,大脑在生死压力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必须想办法!扳指的力量不可控,刚才的爆发更像是应激反应。手臂的伤在恶化,虽然被扳指暂时压制,但那股阴冷僵麻的感觉正沿着肩膀向上蔓延。再拖下去,不用这些尸婴动手,他自己可能就会变成张木匠那样的怪物!
他的视线如同探照灯,在狼藉的祠堂内焦急地扫视。打翻的油灯引燃的黄幔帐还在燃烧,散发出焦糊味和幽绿的光。破碎的供桌、倾倒的神像、散落的腐烂贡品……目光掠过地面,掠过那些冰冷、布满灰尘和污渍的古老地砖……
突然!
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自己脚下——刚才被那硕大头尸婴扑击时,他挣扎后退,左脚无意中重重地踏在了一块靠近神龛底座的地砖上!
那块地砖……不对劲!
借着幽绿跳动的火光,沈默清晰地看到,那块原本应该和其他地砖一样平整、蒙尘的青石地砖,此刻竟以他左脚踩踏的位置为中心,向下微微凹陷了极其细微的一线!而在这条凹陷的缝隙边缘,似乎露出了……金属?
不是泥土!是一种暗沉、带着铜锈的金属光泽!
沈默的心猛地一跳!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机关?暗格?
他顾不上逼近的尸婴,几乎是扑倒在地,右手的瓦片被他当作工具,疯狂地去刮擦那块凹陷地砖周围的灰尘和干涸的污垢。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