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骇欲绝地看向自己的左臂!它依旧僵硬地抬着,五指张开,掌心正对着刚才拍打的位置。那枚灰扑扑的扳指,在昏暗光线下,似乎……更黯淡了一分?
而刚才被火柴头灼烧的右臂位置,纱布被拍得塌陷下去,灼烧的刺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巨力拍击后的麻木和淤痛。
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股操控他左臂的力量……是这扳指?!
它……它在阻止他拍灭火柴头?不!它是在……拍灭威胁?还是……它在阻止他触碰那个灼烧点?因为那个灼烧点……
沈默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右臂被拍打的位置。他颤抖着伸出右手,一点点掀开左臂那厚厚纱布的一角。
,!
纱布下,是狰狞的紫色缝合疤痕和青灰色的死寂皮肤。而在靠近手肘内侧,那被火柴头灼烧又被自己左手狠狠拍中的地方……
皮肤表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只有米粒大小的……黑点!
那黑点不是焦痕,更像是一个……洞!
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吸走了所有皮肉组织的、极其诡异的微型孔洞!孔洞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败,隐隐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令人不安的暗红色泽。
沈默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黑点……这孔洞……和祠堂里,他用那湮灭一指洞穿尸婴头颅时留下的孔洞,何其相似!虽然微小了无数倍,但那湮灭一切、只留空洞的本质,如出一辙!
扳指……它在吸收?!吸收那灼烧带来的、微不足道的能量?甚至不惜操控他的手臂,制造一个吸收点?!
“以血饲玉……”青铜匣上的铭文,祠堂里扳指吞噬污血巨球的画面,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意识。
它没死!它只是在沉寂!它在用最原始、最贪婪的方式,渴求着一切可以吸收的能量!哪怕是这一点点灼烧的热量!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异物寄生的恶心感,让沈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将纱布重新盖好,踉跄着冲到墙角,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老屋的阴冷和死寂,此刻仿佛有了生命,化作无形的触手,缠绕着他,汲取着他身上的热量和恐惧。他不敢再靠近那个炉子,不敢再尝试生火。他拖着疲惫冰冷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穿过堂屋,推开里间那扇同样布满灰尘的木门。
这是祖父生前住的房间。一张老旧的木板床,挂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蚊帐。一个掉了漆的木头衣柜,一张同样蒙尘的书桌。空气里弥漫着更浓重的樟脑和旧纸张的味道,混杂着老人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草药气息——这气息似乎被时光凝固了,反而带来一丝诡异的熟悉感。^天-禧¢小¢税.枉- \首\发′
沈默几乎是扑倒在冰冷的床板上,连蒙尘的白布都懒得掀开。身体的疲惫、伤口的疼痛、精神的巨大冲击,如同沉重的磨盘,将他死死压住。他蜷缩起来,将那条变得陌生而恐怖的左臂紧紧压在身下,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它的存在。
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中渐渐模糊,沉向黑暗的深渊。
不知睡了多久,或许只是片刻的昏沉。
一阵极其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响,如同无数细小的爪子在挠刮着朽木,将他从浅眠的边缘惊醒。
声音……来自床下!
沈默猛地睁开眼,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一点惨淡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纸,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那声音更清晰了!就在他身下的床板底下!密集、琐碎、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贪婪和急切!
是老鼠?乡下老屋有老鼠很正常。但此刻,这声音在死寂和黑暗的放大下,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邪性!它们似乎在啃噬着什么,又像是在……聚集?
沈默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左臂压在身下,传来一阵阵麻木和冰冷,仿佛那条手臂已经不属于他。
突然!
“吱——!”
一声尖锐到刺破耳膜的鼠类嘶叫,毫无征兆地从床底炸响!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更多的嘶叫响起!床板下的抓挠声瞬间变得狂暴混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床下疯狂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