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吧着这句话。_x,s+h!a¨n+j~u-e^./c¢o/m!
麻虎还没品味过来,一抬头才发现陈爻已经走远。
装着几根糖葫芦的袋子在手中轻轻晃动着,穿行在人群中。
“虎哥,他……陈哥,他这是啥意思?”
尕娃费力的咬下一颗挂满糖霜的果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可能是把我们当朋友了?”
这话麻虎没说出口,不过,念头一起,连他似乎都觉得有些荒唐,忍不住摇头自嘲一笑。
虽然做的都是土货营生。
但他们之间相隔何止鸿沟?
何况,从踏入江湖的第一天起,麻虎就知道像他们这种人,无论友情还是爱情都太过奢侈,远不是他们能够追求的东西。
拿起糖葫芦,用力咬了一口,随着薄薄一层糖霜碎开,一股说不出的酸涩顿时在口中泛开,他从小就不喜欢吃这玩意,不过,眼下吃的却尤为认真,仿佛拿在手里的是什么难得的美味。
上一次吃,好像还是在去学徒之前吧?
麻虎回忆了下,那时他因为顽劣,屡教不改,被学校劝退,无奈下,年迈的父亲四处求人,说尽好话,才将他送去城里古玩店,想着好歹学个谋生手段,将来不至于饿死。
而在送他进城的路上,见他一直盯着路边几个孩子吃糖葫芦,老父亲以为他是想吃,拿出身上最后一点钱为他买了一根。~咸^鱼?看_书/惘. /首?发/
那是他回去路上的饭钱。
但儿子想吃,他自然不会吝啬。
只可惜,那时麻虎还愤恨于父亲的无能,没法给他优渥的生活,更是将母亲的死,尽数归咎在他身上。
所以面对那根糖葫芦时,他一把将它扔在了地上,又狠狠踩了几脚,然后头都不回的离开。
留下那个在地里刨了一辈子土,才四十来岁就已经两鬓斑白,身形佝偻的男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过了好久,才无奈的蹲在地上将糖葫芦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吹去灰尘,然后贴身收起。
跟到古玩店里,也没能见上他一面,最终一个人落寞无比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实在饿极了,男人咬了一颗被踩扁的果子,没舍得咽下,而是一直含在嘴里,那是他第一次尝到糖葫芦的味道,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回到老家后没多久,就因为大夏天,顶着高温在地里忙农活,结果中暑昏死,足足一天一夜都没人发现。
麻虎收到消息,赶回去时,男人已经躺在了棺材里。
等他将他送进坟山,收拾东西时,在床头柜中发现了那只已经干瘪的糖葫芦。¢咸-鱼,看^书`罔? +已.发,布¢嶵\鑫/蟑¢洁,
在灵堂上都没流过一滴泪的麻虎,握着糖葫芦哭成了泪人。
也就是从那天过后,他再也没有吃过一次。
而学到手艺后的第一件事,也没有按部就班继续当个跑腿伙计,而是找上拐子几人,踏入了倒斗江湖。
所以明知这是一条不归路,他却从没后悔过。
就是因为过惯了苦日子,他太懂得,穷才是世上唯一的病。
当年他妈病入膏肓,就因为没钱去医院,只能弄些草药糊弄,最终在无尽的痛苦和煎熬中死去。
父亲离开后,也是家徒四壁,找不出一点余钱。
此刻,穿行在人群中,身外尽是喧闹,他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拐子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不动声色的将他围在中间,怕他因为失神被人撞上。
“咔嚓!”
随着最后一颗果子被麻虎用力咬碎,吞入喉中,他才终抬起头,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那双眼睛里明显多了一丝解脱。
这么多年来,他内心深处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总觉得父亲是被自己害死。
所以,他不愿再踏回那座小院,也不再吃糖葫芦,其实也是下意识在躲避。
但今日一根糖葫芦,却让他想通了许多事。
或许这一趟结束后。
也该回去一次了。
再有段时间,就是父亲忌日,去坟前烧点纸,坐下陪他喝一口说说话,至少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想到这,麻虎不由吐了口气,眉心那道竖着的深纹,好似都摊平了些。
“拐子。”
扭头招呼了一声,拐子立马放下糖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