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瞥向张铁牛心口那个焦黑的空洞。
陈观棋没时间解释,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槐树下那口被掀飞了棺盖、此刻静静躺在一边的薄皮柳木棺材——那口槐木养魂棺!棺木内壁,借着微弱火光,隐约可见一些深褐色、如同血管脉络般扭曲蔓延的污迹,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2.八~墈^书¨蛧? ?首-发′更让他心头一跳的是,识海中沉寂的青铜门烙印,在靠近这口棺材时,竟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带着审视意味的波动!这波动,与感应青铜碎片时如出一辙,只是更隐晦!
“棺木有异!怨煞未绝!”陈观棋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蛊婆将至!此棺乃其目标,亦是祸根!需立刻处置!”
“蛊…蛊婆?!”村民们一听这名字,顿时面无人色,如同听到了索命阎罗的名号。湘西蛊婆的凶名,足以让小儿止啼!
张老栓空洞的眼珠终于转动了一下,缓缓看向陈观棋,又看向那口薄皮棺材,最后落在儿子心口的焦洞上。那里面,曾经镶嵌着招致儿子化魔的邪物。一股刻骨的恨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终于在他死寂的心湖中缓缓苏醒。
“道长…”张老栓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你说…这棺材…是祸根?是它…害了我铁牛?”他浑浊的目光死死钉在棺木上。
“根源之一!”陈观棋斩钉截铁,“此棺乃‘槐木养魂棺’,乃邪道炼尸养鬼之器!令郎接触此物,恐己触动其下凶戾,方遭不测!蛊婆欲夺此棺,必有所图,届时全村恐遭池鱼之殃!需即刻焚毁,破其根基!”
“烧!烧了它!”一个胆大的村民立刻喊道,恐惧压倒了敬畏。
“对!烧了这害人的东西!”
群情激愤,恐惧化作了摧毁的冲动。
“不!”张老栓猛地嘶吼出声,佝偻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死死盯着陈观棋,“烧?烧了就一了百了?我儿…我儿受的苦,就这么算了?!这棺材底下…这棺材底下到底有什么?!是不是…是不是还有别的邪物害人?!”他猛地指向老槐树盘根错节的树根深处,声音带着一种濒临疯狂的执拗,“铁牛…铁牛最后摇头…他不想我靠近…他怕什么?!是不是怕我挖开这里?!”
张老栓的话如同惊雷,瞬间点醒了陈观棋!挖开?树根之下?结合张铁牛记忆碎片中那深渊地宫的画面,以及青铜碎片上沾染的特殊泥土气息…入口,极可能就在这老槐树盘踞的树根之下!那养魂棺,恐怕不仅是养尸之器,更是镇压或掩盖入口的“门户”!
“老丈明鉴!”陈观棋立刻顺着他的话锋,语速极快,“此棺邪异,根源或在其下!蛊婆所欲,绝非一棺,而是棺下所藏!焚棺易,断其根基难!需移开棺木,探查其下,彻底根除隐患,方能保一方平安,亦能告慰令郎在天之灵!”
他刻意强调了“棺下所藏”和“告慰令郎”,首击张老栓此刻最深的执念与恨意。
张老栓身体剧烈颤抖,眼中赤红一片,恨意与探寻儿子惨死真相的渴望激烈交织。“好!好!挖!给我挖开!看看这下面到底埋着什么鬼东西!是不是它…是不是它把我儿变成了魔!”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村长!使不得啊!”一个年纪稍长的村民大惊失色,“这老槐树是咱们张家村的根!祖宗传下来的风水树!树根底下动土,是要坏风水的!会招大祸啊!”
“是啊村长!铁牛兄弟己经…己经安息了,就让他入土为安吧!这树动不得啊!”
风水之说,根深蒂固。村民们顿时犹豫起来,畏惧地看着那株在黎明微光中更显阴森的巨大槐树。
“风水?!”张老栓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恶鬼般瞪着说话的人,指着儿子心口的焦洞,“我儿心都被挖空了!命都没了!还管他娘的风水?!这树要是真能保风水,我儿怎么会变成这样?!挖!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挖开!谁拦我,就是跟我张老栓过不去!跟我死去的儿子过不去!”
他积威犹在,此刻状若疯魔,那股拼命的狠劲彻底镇住了村民。加上对蛊婆的恐惧,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无人再敢出声反对。
“动手!”陈观棋当机立断,强提一口气,忍着伤痛率先走向那口槐木养魂棺。他需要亲自确认这“门户”的状态,更要防备棺木本身可能残留的凶险!
几个胆大的后生在他的指挥下,战战兢兢地靠近。陈观棋示意他们退后,自己则凝神静气,意念沉入识海,引动青铜门虚影的一缕冰冷意志护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