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之中,消失不见。
洞窟内死寂得可怕,只有那青铜梵钟还在发出低沉、持续、如同濒死巨兽心跳般的“嗡…嗡…”声。
中央,有个深邃的漆黑漩涡并未消失,反而在缓慢地、不祥地旋转着,散发出吞噬一切的引力,将弥漫的尘埃和残余的稀薄黑气都缓缓吸入其中。
林玲珑搀扶着几乎虚脱、双眼依旧汩汩流血的陈忘川,站在一片狼藉之中。
强光手电的光束扫过崩塌的祭坛、碎裂的青铜人俑、散落的高僧枯骨…还有那散发着不祥吸力的天葬台。
她的脸色苍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但更深的是一种陷入绝境的迷茫和不安。
“阿吉消失了…罗刹母也消失了…” 林玲珑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望着那旋转的黑暗漩涡,眼神充满了无力感,
“可钥匙呢?根本…根本没有找到打开归墟的钥匙!我们…我们被耍了!走到尽头…是条死路!”
那股被“假阿吉”和幕后黑手彻底操控、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挫败感,几乎要将她淹没。+x-k,a¢n+s¢h-u+j_u?n+.~c\o¢m^
陈忘川靠在林玲珑身上,身体沉重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沾满血污的脸上,那抹洞悉一切的冰冷嘲弄却并未消失。
听到林玲珑绝望的话语,他那空洞流血的眼窝微微转动,仿佛在“看”向那崩塌天葬台的方向,沾血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出一个令人心悸的弧度。
“钥匙?”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笃定,
“…不是没找到…而是…我们一首忽略了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东西’。”
“谁?!” 林玲珑精神猛地一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桑吉多杰…” 陈忘川缓缓吐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裹挟着千年的寒冰和阴谋的尘埃。
林玲珑一愣:“桑吉多杰?他不是…早就死了吗?被罗刹母反噬?或者…和这邪局同归于尽?”
“死?” 陈忘川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一个布下‘秽土生莲’、妄图‘改天换地’、甚至觊觎‘归墟’之秘的疯子…他会甘心‘死’吗?”
他枯槁的手指艰难地抬起,指向那散落在碎石堆中的十七具高僧枯骨:
“镇压罗刹母…或者说…‘喂养’罗刹母的高僧…应该是十八位!这是‘梵天轮转’大术的根基之数!象征着圆满的轮回与镇压!”
“可这里…只有十七具法体!” 陈忘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锐利,
“那第十八位…去了哪里?!”
林玲珑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强光手电光束下意识地扫过那些散落的枯骨,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十七!真的只有十七具!
她之前被混乱和恐惧淹没,竟完全忽略了这最致命的数字破绽!
“难道…第十八位…就是桑吉多杰自己?!” 林玲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把自己也当成了‘祭品’?!”
“不!” 陈忘川断然否定,空洞的眼窝仿佛燃烧着幽冷的火焰,
“他不是‘祭品’…他是…‘渔翁’!”
“一开始…我也以为他被罗刹母反噬,或者被自己引来的‘鬼蜮’之力吞噬…首到…”
他沾满血污的手猛地捂向自己流血不止、剧痛难当的眼窝!
“首到…那铜镜里喷出的…积郁千年的‘秽气’…钻进我的眼睛!”
陈忘川的声音因为痛苦和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那不是单纯的攻击!那‘秽气’里…带着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的…‘生魂’的气息!
它在…贪婪地、疯狂地汲取我眼中残存的生命力!汲取我的…阳寿!”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被一条潜伏在阴影里的毒蛇,用无形的口器刺入眼球…吸食骨髓!”
他枯槁的身体因剧痛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就在那一刻…我明白了!桑吉多杰…他根本没有死!他也没有被罗刹母控制!他…他把自己…藏起来了!”
“他利用了这‘秽土生莲’的邪局!利用十七位高僧的佛骨佛性去‘净化’罗刹母的怨毒!
再利用罗刹母转化后的‘邪佛之力’…和他自己窃取的秘术…甚至…利用了那面文成公主宝镜中积攒千年的‘秽’…进行着一种更疯狂、更亵渎的‘仪式’!”
“他在…夺取人间阳寿!” 陈忘川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