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景象。然而,映入谭俊生眼帘的,却是一片死寂和浓烟!
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几间房子正冒着滚滚黑烟,火舌舔舐着焦黑的房梁,发出噼啪的爆响。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燃烧的焦糊味,还有一种更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谭俊生心头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忍着眩晕和剧痛,迅速滑下山坡,借着村边几棵光秃秃的老榆树掩护,悄悄靠近村口。
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村口的打谷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村民的尸体!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抱着婴儿的妇女,有半大的孩子…他们的死状极其凄惨!有的被砍掉了脑袋,有的被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还有的浑身是血,被乱刀剁得不成人形!鲜血浸透了黄土,又被寒风冻成暗红的冰坨。几只野狗正在撕咬一具尸体,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一阵粗野的狂笑从村子深处传来。
“老大!这家的‘花票’(年轻女人)够水灵!可惜性子太烈,咬舌自尽了!”
“妈的!晦气!赶紧搜!值钱的都拿走!粮食、牲口,一样别落!”
“这破屯子能有啥油水?穷得叮当响!老大,要不把这几个‘秧子’(小孩)也‘插了’(杀了)算了?留着费粮食!”
八个穿着杂乱皮袄、挎着长短枪、一脸凶悍的汉子,正骂骂咧咧地从一间还在冒烟的房子里出来。,墈_书¢屋·晓/税·罔- \更`芯·嶵?筷¢为首的是个独眼龙,满脸横肉,拎着一把滴血的鬼头大刀,腰间插着两把驳壳枪。他们身后,几个喽啰正驱赶着几匹驮着粮食、包袱和几只鸡鸭的牲口。
胡子!一伙刚洗劫完村子、杀红了眼的胡子!
谭俊生只觉得一股热血“嗡”地一声冲上头顶!眼前瞬间被一片血色覆盖!靠山屯爹娘和三弟的脸,与眼前这地狱般的惨状疯狂重叠!愤怒!滔天的、无法抑制的愤怒!像火山岩浆般在他胸腔里奔涌、咆哮!连日来的屈辱、伤痛、恐惧,在这一刻被这惨绝人寰的景象彻底点燃!
太倒霉了!这该死的世道!走到哪里都是血!都是死!都是吃人的豺狼!
大哥谭俊武的话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这世道,老实巴交只能等死!想活命,想护住你在乎的人,就得比狼更狠!比阎王更凶!”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和决绝,瞬间吞噬了这个十西岁少年所有的犹豫和软弱。既然躲不过,那就杀!杀出个活路!杀出个朗朗乾坤来!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孤狼,眼中再无半分少年的稚气,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他悄无声息地解下背上的水连珠步枪(长枪在这种近距离遭遇战不灵活),拔出腰间那把沾过血的驳壳枪!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他熟练地“咔嚓”一声顶上火(打开保险),又从怀里摸出两个压满子弹的弹夹,插在腰间的破布带上,方便快速更换。
“操你姥姥的胡子!天杀的畜生!”谭俊生心中怒吼,身体却像捕猎前的豹子,紧紧贴着老榆树粗糙的树干,调整着呼吸,寻找着最佳的突袭角度。
那八个胡子显然沉浸在洗劫的快感中,毫无防备。他们正聚在村中央那口水井旁,清点着“战利品”,独眼龙老大还在骂骂咧咧地嫌东西少。
就是现在!
谭俊生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从树后闪出!身体半蹲,双手平举手枪,标准的“腰里藏花”式!他根本没时间瞄准,也不需要瞄准!如此近的距离,八个目标挤在一起!
砰!砰!砰!砰!砰!
谭俊生眼神冰冷,手指以惊人的速度连续扣动扳机!驳壳枪在他手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枪口喷吐着炽热的火焰,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带着积攒的所有愤怒和杀意,疯狂地扫向那群毫无防备的恶魔!
“啊!”
“我操!”
“有埋伏!”
惨叫声、怒骂声、惊叫声瞬间炸响!站在最外围的两个胡子应声而倒,一个胸口炸开血花,另一个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爆开!红白之物溅了旁边同伙一脸!
“抄家伙!”独眼龙反应最快,怪叫一声,猛地向旁边的矮墙扑去,同时拔出腰间的驳壳枪!
但谭俊生的动作更快!他打空了第一个弹夹的十发子弹,瞬间弃枪!左手闪电般从腰间拔出另一把驳壳枪(从俄国军官身上搜到的备用枪),身体顺势一个翻滚,躲开了几颗仓促射来的子弹!
哒哒哒…(胡子用的老套筒或单打一,射速慢)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