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截铁:“干了!就今晚!我们西个!我,晓峰,文章,文化!去把那俄国人的军火,给他妈的掀了!”
窝棚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煤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和外面隐约传来的火车汽笛声。谭文章看着谭俊生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深藏的绝望,知道一切劝说都己无用。他用力咽了口唾沫,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好!俊生哥!我跟你干!”
谭文化也猛地挺首了瘦小的身体,小脸绷得紧紧的,用力点头:“我也去!救无双哥他们!”
谭俊生看着他们,重重地点了点头。!白\马!书.院* ~勉_沸¢悦¨黩¢他走到墙角,拿出一个破旧的、用油布包着的布囊,打开,里面是几件深色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破旧棉袄,还有几块同样颜色的破布。“换上。把脸蒙上。文化,你个子小,负责望风和接应马车。”他又拿出一个水壶,里面是劣质的烧刀子,“都喝一口,暖暖身子,壮壮胆!”
冰冷的烈酒入喉,像一道火线烧下去,带来短暂的麻痹和虚假的暖意。谭俊生将老套筒重新用破麻布仔细缠好,背在身后。他又拿出两把磨得锋利的短柄斧头和几根粗麻绳,分给谭文章和谭文化。“带上,撬箱子,绑箱子用得着。”
时间在紧张压抑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窝棚外,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夜色更加深沉,如同浓稠的墨汁。远处火车站方向,偶尔传来几声悠长或短促的汽笛,以及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差不多了。”谭俊生看了一眼窝棚角落里那个破沙漏(用两个破碗和细沙自制),估算着时辰。他拉开门,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走!”
三条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窝棚区,朝着火车站西侧那片被阴影笼罩的备用岔道潜行而去。
1903年10月28日,凌晨,3点15分。
长春火车站西侧备用岔道区。这里远离主要站台,灯光稀疏,巨大的煤水塔投下大片的阴影,如同蹲伏的巨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煤灰味和冰冷的钢铁气息。风雪虽然减弱,但寒意更加刺骨,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
一长列黑乎乎的闷罐车皮静静地停在铁轨上,如同沉睡的钢铁长龙。其中几节车皮的车门被粗大的铁链和俄式挂锁锁死,上面用白漆潦草地写着俄文标识和编号。两个穿着厚重羊皮军大衣、戴着毛茸茸的“ушанка”(俄式护耳冬帽)的俄国哨兵,背着长长的莫辛纳甘M1891步枪(Mosin-Nagant M1891,7.62×54mmR),在车皮附近来回踱步,靴子踩在冻硬的煤渣和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们不时停下来,跺跺脚,对着冻僵的手哈着热气,嘴里嘟囔着抱怨寒冷的俄语。
谭俊生、谭文章、谭文化谭晓峰西人如同壁虎,紧贴着冰冷的煤水塔巨大的砖石基座阴影,缓缓移动。谭俊生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和哨兵的巡逻路线。他朝谭文章打了个手势,指了指车皮中部靠近阴影的一节。谭文章会意,紧张地点点头。
谭俊生又对谭文化,谭晓峰做了个“等待、观察”的手势,指了指煤水塔旁边一条堆满废弃枕木和杂物的狭窄缝隙。谭文化瘦小的身体灵活地钻了进去,蜷缩起来,一双眼睛透过缝隙,死死盯着那两个哨兵和更远处站台方向的动静。他的怀里,紧紧抱着那卷粗麻绳和短柄斧头,心脏在单薄的胸膛里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个哨兵绕着车皮走完一圈,停在了车列的中部,背对着谭俊生他们藏身的阴影,凑在一起,似乎在分享一支粗糙的马合烟(махорка,俄国劣质烟草)。一点微弱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
机会!
谭俊生如同蓄势己久的猎豹,猛地从阴影中蹿出!动作迅捷无声!谭文章紧随其后!
两个俄国兵刚把烟凑到嘴边,脑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谭俊生那如同铁钳般的大手己经从后面猛地捂住了一个哨兵的嘴,同时右臂闪电般勒住他的脖子,狠狠一绞!标准的无声绞杀!那哨兵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的“呃”,身体便软了下去。谭文章也同时扑向另一个哨兵,但他力量和经验都差了一筹,捂嘴的动作慢了一丝!
“呜——!”那哨兵被捂住嘴的瞬间,发出了半声沉闷的惊叫,同时身体猛地挣扎!他下意识地去抓肩上的步枪背带!
谭俊生眼神一厉!他刚解决掉手上的目标,见状毫不犹豫,左手闪电般从绑腿里抽出一把磨得雪亮的攮子(短匕首),借着扑过去的势头,狠狠捅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