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头发疯的小牛犊,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死死抱住那个毛子兵的腰,张嘴就咬住了对方的耳朵!毛子兵痛得哇哇大叫,手里的枪都丢了,两人滚倒在地。旁边一个老兵趁机冲上来,一刺刀结果了毛子兵!那后生满脸是血,嘴里还叼着半只耳朵,抱着他大哥渐渐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
谭俊生也亲自端着刺刀冲杀在最前面!他身手矫健,动作狠辣,一个突刺捅翻一个毛子兵,反手一枪托又砸碎了另一个毛子的下巴!警卫班的谭无双、谭晓峰等人如同众星拱月般护在他左右,手中的撸子手枪(毛瑟C96)在近距离爆发出巨大的威力,“砰砰”作响,将试图靠近的毛子兵一一放倒!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两小时)。当最后一小撮负隅顽抗的毛子兵被围歼在一处凹陷的石壁下时,整个鹰嘴沟己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呻吟声、垂死者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山沟里显得格外刺耳。
“赢了…赢了!!”一个黑狼军战士拄着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嘶哑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悲痛。
“赢了…”更多的人喃喃着,声音低沉。没有欢呼,只有一片死寂般的沉重。胜利的代价,太惨重了。
谭俊生拄着滴血的刺刀,站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央,胸膛剧烈起伏。他环顾西周,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死死攥住!沟底,毛子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穿着灰色的军大衣,像一堆堆破败的麻袋。而更多的…是穿着深色土布衣服、倒在血泊中的黑狼军战士!他们有的被子弹打穿了胸膛,有的被刺刀捅穿了肚子,有的被炸得肢体残缺…鲜血浸透了黑色的煤屑,汇成一条条暗红色的小溪,在低洼处汇聚成令人心悸的血泊。
“清点…伤亡…”谭俊生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带着巨大的疲惫和沉痛。
谭无双踉跄着跑过来,脸上沾满了血污和煤灰,声音带着哭腔:“俊生哥…咱…咱的人…没了…没了九十三个兄弟!重伤的还有二十多…轻伤的…数不清了…” 他说着,眼泪混着血水流了下来。
九十三个!谭俊生身体猛地一晃,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出发时二百八十条生龙活虎的汉子!一战下来,就折了将近三分之一!他的心在滴血!这些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是黑狼军的骨血啊!
“毛子呢?”他咬着牙问。
“一个没跑!全撂这儿了!一百二十一个!”谭无双抹了把脸,恨恨地说。
一比一的惨胜!用九十三个兄弟的命,换了一百二十一个毛子!这账…值吗?谭俊生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悲怆和怒火在胸中翻涌!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望向沟口深处,那里通往毛子的老鸹岭煤矿!
“能动的!跟我走!”谭俊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咆哮,“目标——老鸹岭矿场!血债…还没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