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在陈磊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他盯着桌上那根装在证物袋里的钢管——金属表面的锈迹下,隐约可见暗红的斑点,那是赵华的血。·5′2\0?k_s-w?._c!o.m^林川将一份银行转账记录甩在他面前,纸张划过桌面的声响像一记重锤,敲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这是案发后第二天,王强通过海外账户转给你的780万,比你说的‘五百万’多了近三百万。这笔钱,买的是赵华的命,还是你的沉默?”
陈磊的喉结剧烈滚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到林川脚边:“是!我承认!王强说赵华手里有他偷税漏税的证据,一旦项目竞标失败就会鱼死网破!他让我找张猛‘解决’掉赵华,许诺事成之后给我八百万,还让我当宏远实业的总经理!”
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绝望的嘶哑。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却被林川按住手腕:“6月18日晚,详细说清楚。”
“那天晚上十点,张猛给我打电话,说己经把赵华约到废弃码头。”陈磊的眼神空洞,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我开车到的时候,赵华己经倒在地上,张猛手里拿着钢管,浑身是血。?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他说赵华反抗太激烈,失手打死了人……王强让我处理现场,我先用氯仿擦了钢管上的指纹,然后把尸体拖到车上,开到下游的河边抛尸。那个钥匙扣……赵华一首攥在手里,我费了好大劲才抠下来,本来想扔掉,后来怕被查到,就随手塞进了碎石堆里。”
“氯仿?”苏瑶不知何时站在了审讯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份化验报告,“我们在赵华的口鼻黏膜检测到了氯仿残留,含量足以让人昏迷。也就是说,张猛先用氯仿迷晕了赵华,再用钢管击打?但尸检显示,致命伤是颅骨凹陷性骨折,与氯仿使用时间间隔极短,这说明——”她顿了顿,目光如刀刺向陈磊,“有人在张猛动手后,又补了一击。”
空气瞬间凝固。陈磊的脸色从惨白转为青灰,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川,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林川缓缓站起身,走到单向玻璃前,看着外面忙碌的警员:“我们在河岸淤泥里找到了你扔掉的手套,上面除了张猛的指纹,还有你的皮屑。更重要的是,赵华的行车记录仪虽然被损坏,但技术部门恢复了一段录音——”
他按下播放键,审讯室里响起刺耳的电流声,随后传来赵华愤怒的吼声:“王强!你以为买通陈磊就能抢走项目?我手里的证据足够让你牢底坐穿!”接着是挣扎声、玻璃破碎声,以及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给我打!往死里打!”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南方口音,正是陈磊的习惯语调。+w.a*n^b~e¨n?.^o*r+g.
“不是我!是张猛自己下的狠手!”陈磊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双手疯狂拍打桌子,“我只是负责处理尸体,王强才是主谋!他答应给我八百万,还说会帮我洗白……”
“洗白?”林川冷笑,将最后一份证据拍在他面前——那是陈磊与王强的加密邮件记录,时间是案发前一周,内容赫然是“清除障碍方案”,附件里详细标注了赵华的作息规律、常用路线,甚至包括废弃码头的监控盲区。邮件末尾有一行陈磊的批注:“己安排张猛执行,备用方案:若事败,由本人顶罪,酬金翻倍。”
真相如同一幅血腥的画卷在眼前展开:商业竞争的残酷、人性的贪婪、精心策划的谋杀。陈磊不仅是帮凶,更是整个计划的执行者与策划者之一。他利用张猛的暴力倾向,用高额酬金诱使其动手,自己则扮演“处理后事”的角色,实则全程参与了谋杀过程。而王强作为幕后主使,以为用金钱就能掩盖罪恶,却没想到每一笔肮脏的交易,都在为自己挖掘坟墓。
“带走吧。”林川挥了挥手,两名警员上前给陈磊戴上手铐。经过门口时,陈磊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川,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与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能查到这么多?”
“因为真相不会永远被河水淹没。”苏瑶替林川回答,她举起手中的证物袋,里面是那枚刻着“J.Y”的钥匙扣,“赵华用最后一丝力气攥住它,就是要告诉我们,凶手是谁。而每一滴血、每一根纤维、每一个谎言,最终都会指向同一个地方——正义。”
下午三点,阳光终于穿透了连日的阴雨,洒在刑侦队的荣誉墙上。林川将结案报告放入档案袋,封条贴上的瞬间,办公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小李递来一杯热咖啡,笑着说:“林队,这次多亏了你坚持深挖陈磊的财务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