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里的银骨炭烧得正旺,映得帐顶的缠枝莲纹明明灭灭。陈峰握着秦霜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他便放在唇边呵着气,暖得她睫毛轻轻颤。
“今日府衙递了文书。”秦霜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雪落,“说邢国那边安静得很,边境的烽火台三日没动静了。”陈峰嗯了一声,指尖替她掖好被角:“管他呢,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其实他早让人查过,邢国边军正在换防,暂时掀不起风浪。这几日不去府衙,不过是想偷些浮生半日闲,守着眼前人,看晨光漫过窗纸,听雪落压弯梅枝,把那些刀光剑影都暂时抛在脑后。”
秦霜的发落在他胸口,像一瀑墨色的溪流。陈峰忽然想起那年在战场,她替他包扎伤口,也是这样近的距离,只是那时她眼里满是焦灼,如今却只剩下脉脉的温软。帐外的风雪还在呼啸,帐内却暖得像揣了个小阳春,连呼吸都带着甜意。
这冬日的日子,就像案上温着的酒,初尝时只觉暖,慢慢品下去,才知那醇厚的滋味,原是要两人守着炭火,一口一口,细细地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