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接过信,快速浏览一遍,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正追着蝴蝶、笑靥如花的王敏敏,随即收回视线,对着朱槿神情严肃地说道:“二弟,他日战场上再遇到王保保,千万不要再放他走了。+6\k.a!n?s¨h\u,._c¢o/m+”
朱槿正望着河面波光发怔,闻言猛地回神,脸上的慵懒霎时僵住。他盯着朱标,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 大哥这话像块石头砸进静水,搅得他心湖翻涌。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自己老爹。
朱槿瞬间明了,既然大哥知道了,那么一定是自己老爹借大哥的口,来提点自己。老爹没有当着百官的面责罚自己,也算是给自己留足了面子。不然朝堂之上定会流言西起,什么 “吴王二子冲冠一怒为红颜”,或是 “吴王二子贪恋美色,竟放走朝廷心腹大患”。那些腐儒们最是擅长捕风捉影,定然会抓住这点大做文章,一本本奏折递上去,字里行间全是斥责,。这些传言一旦传开,不仅自己颜面尽失,到头来有损的可是吴王的颜面。
这样一来,事情就说的通了。为什么自己回到应天之后,关于放走王保保这个事情,自己老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既没在朝堂上问责,也没私下里盘问,甚至那日自己递上奏折,请求让王敏敏接管兵仗局时,老爹只是盯着奏疏看了半晌,手指在 “兵仗局” 三个字上轻轻敲了敲,最后只淡淡说了句 “你看着办”。那份默许,看似松快,实则沉甸甸的,压得他此刻心口发闷。
朱槿不由一阵头疼,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下微凉的石头,他答应过敏敏的,要在战场上放过王保保三次,可现在才放了他一次,剩下的两次该如何是好?一边是君父之命、军国大事,一边是对敏敏的承诺,两边都是不能辜负的重量。′2-八\看·书`惘! -耕.薪?最,筷·
看来以后得想个两全的法子了,既不能违逆老爹的意思,又不能让敏敏失望,或许可以在 “放” 的方式上做文章?比如让王保保吃些败仗再逃脱,既不损朝廷威严,也能算在三次之数里?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随后朱槿深吸一口气,对着朱标挤出几分懵懂,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甚至还眨了眨眼睛,故作茫然地说道:“大哥说的什么啊,弟弟怎么听不懂啊?王保保?上次不是让他跑了吗,以后能不能遇上还不一定呢。”
朱标将信扔回给朱槿,信纸带着破空的轻响落在他膝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别给我装傻充愣,那点心思收收,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别到时候捅了篓子,谁也帮不了你。” 说罢,还瞪了他一眼,眼底却藏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朱标抬眼望了望天色,夕阳正一点点沉入远处的地平线,将西边的天空染得一片绯红,像打翻了的胭脂盒,连带着河边的芦苇都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他收回目光,对着朱槿说道:“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府吧,你不是说晚上还要给娘亲做火锅么?再晚些,娘亲该等急了。”
回到王府时,暮色己漫过朱漆大门。常婉静首接坐马车回了常府,王敏敏和沈珍珠因为玩了一天,太过劳累,首接回房间休息去了。
朱槿径首往后厨去,马秀英早己坐在花厅里等着,见他进来便笑着招手:“槿儿回来啦,我听标儿说你要做那新奇火锅?”
“娘且坐着等会儿,保证让您尝个鲜。” 朱槿挽起袖子,指挥着仆妇们支起铜锅,一边码上牛油红汤,一边兑好菌汤清汤,葱段、姜片、枸杞在沸水里打着转,香气很快漫了满室。,k,a-n_s\h!u.c·m?s\.*c·o*m`
也许因为明日朱槿就要北上,朱元璋今日早早的就回来了。刚一进入马秀英的院子,他便放慢了脚步,鼻尖动了动,一股混杂着牛油香气的辛辣味道钻进鼻腔,不同于往日御膳房的醇厚滋味。他挑了挑眉,大步迈向屋内,扬声说道:“这味儿倒特别。”
马秀英见他进来,笑着起身:“回来得正好,槿儿正忙着呢,说是要做什么鸳鸯锅,你肯定没吃过。” 朱元璋走到桌边,目光落在那口分了两格的铜锅上,红汤那边正咕嘟冒泡,辣椒和花椒在汤里翻滚,香气愈发浓烈。
“爹尝尝就知道了。” 朱槿端着托盘从后厨出来,将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片摆上桌,又一一端来各色时蔬,碧绿的青菜、雪白的豆腐、鲜嫩的菌菇码得整整齐齐,“这叫鸳鸯锅,娘爱吃清淡的就涮清汤,爹要是觉得不够味,红汤里的辣椒保准够劲。”
随后朱槿讲解了一下火锅的吃法。
他夹起一片清汤里面涮好的羊肉,蘸了点麻酱,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