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民也皱了皱眉,侧身避开了。
“我们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张枫的声音很稳。
“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这个。是去吃饭,然后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就像李副院长说的,手术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到时候,你们才是主力。”
晨晨的父母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单润妍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她看着张枫。
看着他搀扶着晨晨的父亲,看着他耐心地跟家属沟通,语气温和,眼神坚定。
他脸上的那种专注和沉稳,是她平时很少见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单润妍的心里,竟然冒出了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这家伙……
对病人比对自己这个“女朋友”还好!
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贫嘴就是逗闷子,要不就是像个木头。
可你看他现在,多体贴,多温柔,多会安慰人啊!
要不……
我也生个病?
就……小感冒就行!
然后他就会紧张地跑过来,用手背探探我的额头,再给我倒杯热水,喂我吃药……
想到那个画面,单润妍的脸颊竟然有点发烫。
呸呸呸!
单润妍,你清醒一点!
你是个急诊科副主任!你居然在嫉妒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
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不着边际的想法从脑子里驱逐出去,重新恢复了专业干练的模样。
但她看向张枫的眼神,却不自觉地又柔和了几分。
这个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确实该死的有魅力。
抢救室里。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无影灯下,那条断离的小腿被妥善地放置在无菌的金属盘中。
李天民、张枫,还有骨外科的主治医生胡珂,三个人围在旁边,神情严肃。
“李院,可以开始了。”胡珂抬头看了一眼李天民。
李天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开始吧。”
胡珂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一步的重要性。
这是决定手术能否进行的关键前提。
他拿起一根带着细长针头的注射器,里面是早己配好的肝素盐水。
他的手很稳,动作轻柔而精准。
针尖小心翼翼地探入断肢上那根暴露在外的、细小的动脉血管。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胡珂缓缓地、匀速地推注着注射器里的盐水。
大家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条小腿。
他们在等。
等一个结果。
如果血管内部因为挤压伤或者血栓而堵塞。
那么盐水注入后,小腿会迅速出现肿胀,皮肤会变得紧绷。
那就意味着,血管己经失去了功能,再植手术,也就没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