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签的尸体,以及那具失去了头颅,颈腔一片诡异平滑的无头尸身。
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极限!
那轻飘飘的草签,那随意弹出的沙砾……
这,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这真的是他们救回来的那个濒死之人?!
这简首比部族里觉醒了荒纹的强者还要强大!
阿蛮原本认命闭上的眼睛不知何时己经睁开,瞪得浑圆,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空洞。
她甚至忘了自己衣襟被撕裂的羞辱感,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正艰难地从草席上支起上半身的男人。
那张俊美却依旧布满裂痕的脸庞,此刻在她眼中,不再仅仅是“好看”。
而是笼罩上了一层无法形容的神秘,强大与……一丝致命的危险。
王守庸也看向了他们,想了想,便缓缓起身。
他坐起身的动作异常缓慢而艰难,每一次轻微的牵扯似乎都让他本就遍布裂痕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负担,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冷汗。
但他还是坚持着,用手臂支撑着,极其缓慢地、摇摇晃晃地下了那张简陋的草席床铺。
他的双脚沾地时,身体明显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但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身形。
然后,在岩山和阿蛮呆滞的目光注视下,王守庸艰难地,却异常郑重地,对着他们两人,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
这个礼节的动作极其古朴庄重,带着一种岩山和阿蛮从未见过的优雅韵律感。
“多谢相救。”
王守庸昏迷的时候,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身躯残破,但神魂对外界是有感知的。
迷迷糊糊中,他知道自己是被这两人给救了回来。
甚至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两人提供的那些血肉精华,自己恐怕生死难料。
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
屋内,岩山和阿蛮则茫然地看着王守庸行礼,不明白这个礼节的意思。
——他们从未见过这种礼节,自然不能第一时间理解。
但看王守庸的表情,这个动作的含义却又能大致猜出来,于是岩山连忙爬了起来,压下心中的震动。
“啊!使不得!使不得!”
岩山冲上前,和阿蛮一起慌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王守庸。
触手之处,那身体冰冷而脆弱,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随时会彻底破碎的瓷器。
与他们刚才亲眼目睹的那雷霆万钧的力量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
这让祖孙俩扶着王守庸的手都忍不住有些发抖,心中敬畏更深。
受了如此重伤,还能这么强大,那没受伤的时候……
嘶——
岩山简首不敢深想。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王守庸扶回草席上躺好。
阿蛮更是手忙脚乱地扯过一块相对干净的兽皮,试图盖在王守庸身上,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感激和一丝不知所措的关切。
岩山转头看向了满地的尸体,愁容再次爬上眉头。
但此刻,这份忧愁中,多了一份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眼前这位神秘“恩人”的无限敬畏。
这位,究竟是哪个古老部族流落出来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