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带回问话。”
王松德的手续有没有问题,江兰晞不知道。
不过见王松德这般姿态,她的心里顿时就有了底。
“稍后补全?”江兰晞像是听到了极荒谬的事情,嗤笑一声。
“好一个稍后补全,朝廷法度,在你王主事口中,竟是可以随意‘补全’的儿戏?”
她转向张闻风:“张御史,这便是你监察御史在场监督下的‘依法彻查’?”
“手续不全,执法粗暴、形同抄家、这东市之上,来往百姓众多,众目睽睽之下,尔等便是如此代表朝廷法度,行使职权的吗?”
“尔等如此作为,岂非是授人以柄,让天下人质疑朝廷公正,怀疑尔等是在构陷良民?”
张闻风眉头紧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承徽娘娘息怒,王主事急于办案,或有行事急切之处,手段或有欠妥。”
“然带回人证、查核账目,确系户部职权。”
“下官身为监察御史,自当督促其依规办理,尽快完善手续。”
“尽快完善?”江兰晞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为民请命的凛然,清晰地传入周围一些被动静吸引,远远观望的百姓耳中。
“太子殿下仁德爱民,常言民为邦本。”
“商户亦是我大夏子民,其产业、声名、人身,皆受国法庇护,岂容如此不明不白,粗暴蛮横之手段加诸其身?”
此言一出,王松德和张闻风两人不禁嘴角一阵抽搐。
就连站在江兰晞身后的江雪映,看着身前这个单薄的身影,也是满脸的怪异之色。
太子殿下仁德爱民,常言民为邦本?
东宫的那位太子殿下,跟你口中的太子殿下,是同一个人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就是那个被太子当街强抢回去的民女。
他是把你这个民,强抢回去丢到床榻上,单独对你展现他的仁德和爱民是吧。
王松德和张闻风都知道江兰晞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也都知道这酒楼就是太子的产业。
江兰晞说的大义凛然,看似在为民请命,可说到底无非就是想要帮太子保下这个酒楼罢了。
可他们知道又如何,他们能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把这种事情抖出来吗?
难不成要他们当着这么多围观百姓的面,说太子经商,与民争利?
这种事情,可以上奏折送到皇帝那里弹劾太子,却没法当着这么多围观百姓的面,告诉他们皇家的子弟也经商,也在与民争利。
为民请命的道义大旗已经有了,江兰晞不再给他们狡辩的机会:
“本宫今日奉殿下之命归家省亲,路过此地,见此情景,实在不忍袖手。”
“这样吧,这醉仙楼的管事你们可以依法带走。”
“账目的话,可以暂且封存,等你们补全完了手续,再来带走吧。”
“当然,你们也可以在这醉仙楼内审查,不过需换个地方,不要妨碍酒楼的正常营业。”
“至于厨师、跑堂等无关人等,让他们各归其位吧。”
“醉仙楼乃合法营生之所,非罪案现场,岂能无故拘禁良民,妨碍经营。”
“不知两位以为如何?”
江兰晞提出的方案清晰明了,且占据了绝对的道德和法律高地。
众目睽睽之下,王松德和张闻风也不好拒绝。
王松德脸色铁青,强行对抗只会给对方留下把柄。
到时候案子会变得更加复杂,从原本的偷税漏税,变成他这个酷吏受人指使,栽赃陷害。
对方甚至可以指控他王松德,觊觎百姓的产业,以权谋私,强取豪夺。
无论到时候有没有人保他,这个帽子又能不能扣到他的头上,都已经足够让案子偏离原来的本质了。
从醉仙楼偷税漏税,自己占据主动权,查对方的税。
变成对方占据主动权,不查税,改查他王松德是不是受人指使,以权谋私。
王松德无奈,只好拱手道:“娘娘所言......甚为妥当,便依娘娘的意思办好了。”
张闻风心中同样憋屈万分,江兰晞那句“是否收了王主事好处,官官相护”的诛心之论。
作为监察御史,名声重于一切。
今日之事,他监督不力已是事实,若再强行支持王松德的粗暴执法,他的官声就彻底毁了。
江兰晞的方案,虽然让他和王松德颜面扫地,但至少提供了一个‘依法纠错’的台阶。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情绪,对着江兰晞拱手:“承徽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