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的惨败,让日军指挥官酒井中将彻底暴怒。/0.0~暁+说`网¢ ?首^发\第二天拂晓,平安镇的守军们迎来了更加残酷的考验。
日军改变了战术。他们不再进行大规模的炮火准备,那太浪费炮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恶毒、也更加折磨人的“点名式”炮击。
日军的炮兵仿佛化身为了冷酷的会计,一发一发地计算着炮弹。他们的前沿观察员,像秃鹫一样盘踞在高处,用望远镜搜寻着任何有价值的目标。一旦发现国共守军的机枪阵地开火,或是某个战壕里人员密集,一两发精准的炮弹便会呼啸而至。
炮击不再追求覆盖,而是追求精准杀伤。
在这种持续不断的炮火压制下,日军的步兵,像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不计伤亡地冲击着阵地。他们的目的不再是占领,而是单纯的消耗。消耗守军的弹药,消耗守军的体力,更消耗守军的意志。
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战术,让平安镇的阵地,变成了一个不断失血的伤口。伤亡数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攀升。战士们在战壕里抬不起头,机枪手打几个点射就必须转移阵地,否则迎来的就是致命的炮弹。
指挥部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郑义团长一拳砸在沙盘上,震得上面的小旗子东倒西歪,“再这么打一天,不等鬼子冲上来,我们自己就先垮了!”
张文国团长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地图上日军炮兵阵地的位置,那像一颗毒瘤,不断地向平安镇释放着死亡的毒素。?艘^嗖·暁`说^徃¢ ¨埂*欣?最,全`“老郑,我们必须想办法,敲掉他们的炮兵阵地!否则,我们所有的反击,都只是徒劳!”
敲掉炮兵阵地?谈何容易。
日军的炮兵阵地,位于他们大营的腹地,周围有重兵把守。想要强攻,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每个指挥官的心头。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报告!我有办法!”
说话的,是张文国麾下的一名三连连长。他叫赵铁柱,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浑身透着一股彪悍之气。他刚从前线下来,军装上还沾着血迹。
“说!”张文国看向他。
赵铁柱走到地图前,伸出粗壮的手指,在两军阵地之间那片布满尸体的无人区上重重一点。
“我们派一支小分队,在天亮前,摸到那片尸体堆里去。”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扒下十几个鬼子兵的军服穿上,然后就趴在尸体堆里装死。等白天鬼子进攻撤退的时候,我们就混进他们的后队里!”
这个想法一出,指挥部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晓/说^C′M\S· +唔*错~内.容`
“混进鬼子队伍里,然后呢?”郑义追问道。
“然后就跟着他们,一首走到他们的炮兵阵地附近!”赵铁柱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绑满手榴弹。到了地方,不用开枪,拉了弦就往他们的炮弹堆里冲!十几个人,就算炸不光他们的炮,也能让他们变成一堆废铁!”
疯子!
这是所有人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这个计划,根本不是作战计划,而是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车票。
从穿上敌人军衣的那一刻起,这些士兵的结局就己经注定。他们不仅要死,而且很可能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作为“敌人”的一部分死去。
“我带队去!”赵铁柱挺起胸膛,大声说道。
“胡闹!”张文国厉声喝止,“你是连长!指挥你的连队去!”
“团长!”赵铁柱红着眼睛吼道,“我的连,快打光了!弟兄们死得冤啊!我必须给他们报仇!这个办法,只有我们这些不怕死的老兵去,才能成!”
指挥部再次陷入沉默。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一个用生命去填补武器差距的办法。
最终,郑义团长缓缓开口,声音干涩:“这个任务,不能指定,也不能强迫。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把计划说清楚,愿意去的,自己站出来。我们……抽签决定。”
这是最公平,也是最残忍的方式。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阵地。没有喧哗,没有骚动。
在短暂的寂静后,一个又一个士兵,默默地从战壕里站了出来,走向了各自的连部。他们中有国军的弟兄,也有八路军的战士。在这一刻,阵营的界限己经模糊,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国军人。
很快,一百多名志愿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