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都尉,你的兵,腰牌怎么会在宣慰副使的赃物里?”
“轰!”
人群炸开了锅。
那个叫王五的亲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得像筛子,话都说不清。
“不……不是我……都尉!我……我的腰牌……昨晚就丢了!”
这句辩解,此刻听起来,苍白得可笑。
林豹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他死死盯着苏文,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这个废物!
这个蠢货!
他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
苏文却像是被这变故吓傻了,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腰牌,又看看林豹,满脸的茫然与无辜。
他演得太像了。
像到让林豹都开始怀疑,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这场闹剧,最终被匆匆赶来的将领压下。
侯君集没有露面,只传下话来。
“军中失窃,贼人未获。林豹治下不严,罚俸三月,闭门思过。”
一场足以致死的栽赃,被轻飘飘地定性为了一场误会。
林豹带着人狼狈离去。
临走前,他看苏文的那一眼,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柴房里,再次恢复平静。
王冲和铁牛看着瘫坐在地上,还在“后怕”发抖的苏文,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不是傻子。
这一切,巧合得像是被人用最精准的刻刀,雕琢过一样。
他们的小侯爷,用他们完全看不懂的方式,又一次,在刀尖上跳了一支舞。
夜色重新笼罩。
王冲终于忍不住,声音干涩地开口。
“小侯爷……那块腰牌……”
苏文正用一块破布,仔细擦拭着一个木碗,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他头也没抬。
“狼饿了,总要给它一块肉吃。”
木碗被擦得干干净净。
“但它不知道,肉里,藏着钩子。”
日上三竿。
张猛骂骂咧咧地走进伙房,看到苏文,眼神变得更加警惕和阴沉。
他狠狠地将一桶泔水踢到苏文脚下。
“废物!还愣着干什么!想让老子亲自动手吗!”
他似乎想用更粗暴的欺凌,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他决定了。
不能再等了。
必须尽快联系那个该死的商人,把手里的烫手山芋,送出关外!
苏文静静复盘着近日发生的细节。一切,都还在算计之内。
他没有将计划提前告知王冲和铁牛。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两人的忠诚。
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不能知道真相。
忠诚是最好的燃料,却也是最糟糕的伪装。
他需要王冲和铁牛最真实的反应。
这些真实的情绪,才是这场大戏里最关键的笔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