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象出她现在的样子——曾经齐肩的黑发应该己经及腰,婴儿肥褪去后露出尖尖的下巴,笑起来时眼角会微微上扬。
最重要的是,她再也不是那个面对陌生环境只能保持沉静和拘谨的小女孩了。她比从前,似乎多了很多活力。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胀,既欣慰又莫名失落。
这样,很好。
“不好笑,”他听见自己生硬地回答,“别听他们胡说。”
他搜肠刮肚想找些话题,最后却冒出一句:"……作业写完了吗?"
"可是哥哥,今天周日啊。" 她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狡黠的调皮。
林逐愣住了,耳根一热,随即有些窘迫地 "哦" 了一声。
沉默在听筒里蔓延,带着点微妙的暖意。
几秒后,林观潮的声音轻轻响起,像羽毛落在心尖:"哥哥,你过得好吗?"
林逐转头望向窗外——他的房间正对着林家的花园,园丁正在修剪灌木,发出规律的"咔嚓"声。
一切都井然有序,一切都完美无缺。
"还行。"他说,"你呢?"
林观潮佯装生气:“不要这么说下去呀哥哥,这样我们很快就没话题。我们可以聊点别的,我想和你说时间长一点。我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
林逐的心脏猛地一颤,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他想说 "我也是",想说 "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说 "我也有很多很多话想和你说"……
但最终,这些汹涌的情绪都化作喉咙里滚烫而克制的沉默。
那天他们聊了很久,从法国的薰衣草田说到京市的秋天,从她刚学的数学知识说到他正在准备的竞赛考试。
首到背景音里传来提醒声,林观潮才轻声说:"哥哥,我该去吃早餐了。"
"……嗯。"
"下次再打给你?你也要记得打给我。"
"好。"
“哥哥,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的瞬间,林逐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坐在床边,盯着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长35:23”的字样,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明明聊了那么久,久到阳光都转过了窗棂的角度,可他却像只眨了下眼,那些细碎的话语还在耳边盘旋,带着薰衣草的香气和她清亮的笑声。
才刚刚告别,又己经开始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