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傀儡,身体诡异地扭曲、抽搐,重甲内的躯体发出沉闷的爆裂声。有人试图撕扯自己的胸甲,指甲在坚硬的金属上刮出刺耳声响,留下道道血痕。有人疯狂地以头撞地,坚硬的玄铁头盔瞬间变形,红的白的溅了一地。仅仅一息之间,这数十名悍勇的精锐,就化作了校场上扭曲、喷血、抽搐的恐怖肉块!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焦糊气,浓得化不开。
钢铁洪流的前锋,硬生生被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逼停!后续的玄甲军卒骇然止步,惊恐地看着前方袍泽惨绝人寰的死状,看着那些刚刚还并肩作战的同袍,此刻在重甲内化作一滩滩不成形的血肉!冰冷的金属面甲下,第一次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恐惧。推进的盾墙,出现了明显的混乱和裂痕。
“血…血核反噬?!”屠烈脸上的狂怒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随即是滔天的暴怒与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他认出了那是什么!“你…你竟敢动用宫主禁术‘血核共生阵’?!你这疯子!邪魔!!”他睚眦欲裂,看着自己最精锐的部下如此惨死,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几乎撕裂他的心脏。
“禁术?”涵婓缓缓放下右手,指尖滴落的血珠在焦黑的地面砸出小小的红点。?k,s·w·x*s_./o?r.g^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眼神扫过下方因恐惧而骚动的玄甲军阵。“这维系血灵宫千年根基的‘血核共生’,在尔等眼中,竟成了禁术?”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震怒与穿透灵魂的威严:“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看看这满目疮痍的天穹城!看看城外虎视眈眈的幽冥恶鬼!宫主以性命为代价,换来这片刻喘息!而你们,我血灵宫最引以为傲的玄甲重器,却在此时,向我举起屠刀?!”
他踏前一步,立于高台最边缘,身影在血色帅旗下显得无比高大,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向整个校场:“血核共生,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此乃血灵军魂之基!宫主在时,此阵护佑尔等,共享力量,共担创伤!如今宫主新逝,血灵飘摇,尔等便以为这束缚已去,可肆意妄为了吗?!”他右手再次抬起,掌心向上,那团令人心悸的暗红血光再次凝聚,比之前更加粘稠、深邃,仿佛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今日,我便以统帅之名,重铸此链!顺我者,血核共鸣,同抗大劫!逆我者——”
涵婓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冻彻骨髓:“——形神俱灭,为阵祭旗!”
最后四个字,如同丧钟在每一个玄甲军卒的心头敲响!
“杀了他!一起上!破了他的邪术!”屠烈彻底疯狂,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涵婓对血核共生阵的掌控力远超他的想象!一旦让涵婓彻底发动大阵,后果不堪设想!他必须趁着涵婓重伤未愈、强行催动禁术的虚弱期,将其一举格杀!他狂吼着,全身爆发出刺目的土黄色罡气,巨刃“镇岳”卷起山崩地裂般的狂猛罡风,整个人化作一道毁灭性的黄光,朝着点将台狂飙突进!他要以自身强横的修为,硬撼那诡异的血核之力,为部下撕开一条血路!
“随统领杀!”残余的玄甲精锐在屠烈的亡命冲锋下,暂时压下了恐惧,嘶吼着跟随冲锋。他们结成更紧密的战阵,盾墙相连,长戈如林,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绝望与疯狂,都凝聚在这最后一击之上!钢铁洪流再次启动,带着决绝的毁灭意志,誓要将点将台连同那个“邪魔”彻底碾碎!
面对这排山倒海、汇聚了屠烈毕生修为与数千玄甲死志的绝杀冲锋,涵婓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散,只剩下冰封万古的决绝。
“阵起!”一声低喝,如同敕令。
他抬起的右手,五指猛地张开!掌心那团粘稠如血的暗红光芒轰然炸开!
嗡——!!!
并非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一种低沉到极致、仿佛来自大地深处、又像是直接在所有玄甲军卒骨髓深处响起的恐怖共鸣!一道肉眼可见的血色波纹,以涵婓为中心,瞬间扩散至整个校场!
波纹所过之处,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
冲锋的屠烈,那狂暴如山的刀罡猛地一滞!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与骇然!他感觉体内那颗修炼了百年、早已与自身血肉融为一体的“血核”,此刻竟像一颗被投入熔炉的烧红铁球!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意志的力量,不受控制地从血核中疯狂涌出,瞬间冲垮了他苦苦维持的灵力防线!反噬!前所未有的反噬!他引以为傲的、能开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