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喧嚣与混乱被刘子云隔绝在感知之外。~5¨2,s′h?u.c*h,e^n¨g`.+c`o′m¨他带着白璃,身影如同融入水墨,在惊慌奔逃的人潮与妖氛弥漫的街巷中穿行,最终停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座香火早已冷清、门庭破败的小观音庙前。
庙门虚掩,蛛网垂挂。殿内供奉的泥塑观音像金漆剥落,蒙着厚厚的灰尘。然而,当刘子云踏入庙门的刹那,一股清圣、柔和、蕴含着无尽慈悲与智慧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涤荡了庙内陈腐的尘埃与外界渗入的妖氛。
泥塑观音像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蒲团。蒲团上,端坐着一位白衣大士。她并非实体,而是一道由纯净佛光凝聚而成的虚影,面容慈悲庄严,手持杨柳玉净瓶,正是观世音菩萨的一道神念化身。
“道友,请坐。” 观音虚影声音温和,如同清泉流淌,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刘子云神色不变,于对面蒲团盘膝坐下。白璃侍立其侧,妖瞳警惕地扫视着这尊佛光虚影,颈间血痕在佛光映照下并无异动,反而传来一丝奇异的清凉感。
“菩萨相召,所为何事?” 刘子云开门见山,声音平淡。
观音虚影目光落在刘子云身上,那双蕴含大慈悲与大智慧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缓道:“三界动荡,劫波已起。真悟空陨落,假猴王登位,此乃灵山棋局一子。牛魔王夫妇受你庇护,魔悟空蛰伏无间,此为你落子一着。长安人皇挥剑,天外道佛弈棋,此为乱局之象。”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刘子云那深不可测的平静,直指核心:“道友非此界中人,气息超脱,本源迥异。你之存在,于这盘棋局而言,是变数,亦是劫数。”
刘子云嘴角微扬,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菩萨慧眼。刘某确非此界生灵。此间种种,于吾眼中,不过一场大戏。”
观音虚影微微颔首,并无惊诧,仿佛早已了然:“道友神通广大,寒渊剑出,连显圣真君亦难撄其锋。/第\一_看_书`网~ .无~错,内¢容·然此局牵涉之深,远超道友所见。灵山、天庭、幽冥、乃至域外……因果纠缠,业力如网。一步踏错,恐引无量劫火,焚尽三界,亦伤及道友自身超脱之体。”
她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示:“贫僧此来,非为阻你,亦非为助你。只劝道友一句:莫出手助任何一方势力。 无论灵山、天庭、妖魔、乃至那无间魔猿。静观其变,方是保全之道。此劫,乃三界定数,外力强加干预,恐酿更大灾祸,令这方天地提前步入归墟。”
刘子云静静听着,脸上那丝淡笑依旧。他明白观音的意思。他是“变量”,他的力量足以打破平衡,但也可能让这场本就岌岌可危的棋局彻底崩盘,提前迎来毁灭。观音希望他作壁上观,不偏不倚,让这场劫数按照“天道剧本”自然演进。
“菩萨慈悲,心系三界。” 刘子云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然刘某行事,自有准则。何为助?何为阻?不过随心而已。此界兴衰,于吾而言,确无甚紧要。”
他话锋一转,目光直视观音虚影:“不过,菩萨既言此乃定数,刘某倒有一问:这定数之中,可曾算尽那无间魔猿之心?可曾算尽那六耳猕猴之怨?可曾算尽……这亿万万生灵,在尔等棋局中挣扎求存之苦?”
观音虚影沉默片刻,眼中慈悲之色更浓,却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阿弥陀佛。众生皆苦,劫数难逃。此乃天道循环,非人力可逆。纵有慈悲心,亦需顺天而行。强逆天命,反增业障。”
“顺天而行?” 刘子云轻笑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好一个顺天而行。菩萨今日之言,刘某记下了。”
他并未承诺什么,也未反驳什么。只是那“记下了”三个字,在寂静的破庙中,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观音虚影深深看了刘子云一眼,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道友保重。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此局凶险,望……好自为之。” 话音落,佛光虚影渐渐淡去,连同那股清圣气息一同消散。破庙内重归死寂,只余尘埃与蛛网。
刘子云起身,掸了掸不染尘埃的白衣,走出庙门。白璃紧随其后,忍不住低声道:“主人,菩萨她……”
“她怕我掀了棋盘。” 刘子云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也怕我……站错了边。”
他抬头望向长安城上空依旧弥漫的妖氛与血色星辰,目光深邃:“可惜,这棋盘,刘某本就没放在眼里。至于站边?” 他嘴角那丝讥诮更浓,“谁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