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的异类。”他坦然承认,语气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所求,非在毁灭。”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无声窥探、却在触及他领域后畏缩退避的群魔,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淡鄙夷:
“这片被染污的大地深处,有它们渴求的疯狂血食……” 他指向黑暗中无数贪婪闪烁的红点,随即手指轻移,虚点向小白和她身后无边污秽中艰难维系的一点纯净微光:
“……更有我们……” 目光最后落回小白身上,带着一种超越种族的肃穆守护之意,“必须守护的本源灵根。我的存在,非为狩猎尔等而来。”
他的话语清晰、坦荡,强大的力量与意图昭然若揭,形成一种奇异的说服力。
然而——
刘子云紧绷的身体没有丝毫放松!那双冰冷如万载玄窟深处的眸子,锐利得仿佛要将男子的灵魂都剖开审视!刚刚的“恩惠”与此刻的“坦陈”并未消解他一丝一毫的戒心,反而如同在平静死水下投入更深的寒冰,冻住了所有可能的信任!那握剑的手臂在小白的安抚下稍减了爆发的冲动,但肌肉下的力量依旧如同蓄满千钧的绷紧弓弦,锁死了神秘男子周身所有的气机流转!沉默,是他此刻唯一、也最冷硬的回应——他不信承诺,只信手中的剑与本能的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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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男子对刘子云那凝固如冰、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极致戒备毫不在意。他唇角那丝玩味的笑意如初雪消融,转瞬便化为另一种带着深邃洞察的、近乎慵懒的趣味。
他甚至没有再看刘子云指骨的铁剑一眼,只是随意地拂了拂不染尘埃的暗银袍袖,仿佛拂去一丝并不存在的微尘。声音清越依旧,如同冰泉叩击玉磬,却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陈述事实般的淡然:
“小友,何必如此?” 他微微侧头,目光似透过刘子云紧绷的筋肉骨骼,直视那仍在燃烧的不屈战意与深沉警惕,语气带着一丝近乎怜悯的悠远:
“尘埃之怒,焉能动摇星辰?”
他的视线在刘子云与小白身上轻轻一掠,如同苍穹俯瞰微尘:
“若我有心起念……”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极其随意地在身前虚空一抚,没有力量波动,但指尖划过处,空间却无声地浮现出数道转瞬即逝、象征着极尽湮灭的黑暗裂痕,“在认出尔等于污浊中绽放的…奇特光彩那一刻……”
“尔等便已如这点点虚影,归于寂无了。”
言罢,指间那片象征寂灭的黑暗涟漪无声消散,仿佛从未存在。他抬眸,银辉流淌的眼底只剩下一片澄澈的坦然,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无辜,对着刘子云微挑下颌:
“杀个蝼蚁,还需等至此时?”
“宋青梧是你什么人?”
神秘男子那清越如冰泉的声音尚在万骨窟幽冷的空气中流淌,带着陈述无可辩驳事实的从容与淡然。
刘子云却像是完全隔绝了这片声音。他握剑的手臂肌肉如同缠绕着冰冷的钢索,在那份绝对的力量宣告面前,非但没有丝毫松懈,那股凝聚的、近乎凝固的敌意与杀念反而愈发深沉厚重,如同沉入冰海深处的万载寒铁!剑尖始终稳稳锁定着神秘男子周身气机运转的数个节点,一丝未退,寸步不让!
“呵……”
一声极短促、却清晰无比的轻笑从神秘男子唇间溢出。那双映着万点星辰的银眸深处,非但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怒意,反而像看到了某种极其稀罕、勾起他浓郁兴趣的标本。他的视线穿透了刘子云那柄饱饮魔血的剑,穿透了他周身冰冷的戒备,如同无形的解剖刀,精准地剖析着那具在生死边缘反复淬炼、刻满了不灭恨火与不屈逆骨的灵魂。
“这就更有意思了……” 男子优美的唇角弯起一抹带着深刻玩味的弧度,眼中星河流转加速,闪烁着一种洞察幽微的兴味。他仿佛不是在面对一个蓄势待发的敌人,而是在欣赏一件……奇特的艺术品或谜题。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恍然大悟的轻叹,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打在刘子云紧绷的神经上:
“‘他是我师兄’。 我该猜到的……” 男子微微颔首,银白色的发丝在他光洁的颊边拂过。
他眼波流转,那洞穿灵魂的目光中瞬间多了一层明晰的了然,如同拨开了最后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