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身子骨也垮了,儿子也吓得不轻,见了扫帚就躲。村里人都说,这事儿太邪门,以后家里的旧扫帚,要么好好收起来,要么赶紧扔掉,千万别留着惹祸。
陈老头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酒,眼神里透着后怕:“那张家坳离这儿不远,听说后来还有人在半夜见过类似的事情,不过没张桂芬家那么邪乎。这扫帚鬼啊,邪性得很,尤其是那种用了很久、破破烂烂的扫帚,晚上可千万别随便放在显眼的地方,不然……”
他没说完,但那眼神让我脊背发凉。外面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户,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听着竟有些像扫帚扫地的“簌簌”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刚才进来时随手靠在桌边的雨伞,此刻伞柄微微晃动,伞面上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把雨伞拿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小酒馆里的灯光依旧昏黄,陈老头的脸在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他看着我,嘴角似笑非笑地说:“小伙子,记住了,有些东西,看着普通,可沾了人气,久了,就不好说了……尤其是晚上,听见啥动静,先别急着看,更别急着动手……”
我点点头,端起早已凉透的面,胡乱扒拉了两口,却觉得味同嚼蜡。脑子里全是张桂芬被扫帚缠住的画面,还有那声凄厉的尖叫。
离开酒馆的时候,雨小了些。青石板路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我走在上面,脚步声格外清晰。路过一个墙角,看见一把旧扫帚随意地靠在那里,竹枝毛乱蓬蓬的,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我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住处。关上门,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墙角——那里靠着我自己的扫帚,是新买的,干干净净。
可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那扫帚的毛,好像比白天的时候,更乱了一些。窗外的风声呜咽,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我裹紧了被子,一夜无眠。
后来我离开了落魂坡,再也没回去过。但陈老头讲的那个故事,却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每次看到扫帚,尤其是旧扫帚,我都会想起那个大雪夜的张桂芬,想起那把自己舞动、粗暴捣乱、甚至会攻击人的扫帚鬼。
有时候我会想,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它们藏在最普通的物件里,等着夜深人静,等着某个契机,然后露出狰狞的面目。而我们能做的,或许只有敬畏,和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躲避。毕竟,有些黑暗里的“打扫”,我们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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