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位于行政楼的办公室。!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不是身体累,是心累,厂里这设备一言难尽。
原本他并不想搬至此地办公,毕竟对之前的工作地点己然习惯,然而厂里领导反复劝说,强调不搬不利于团队团结,他无奈之下,最终还是搬了过来。
走进办公室,他随手关上门,缓缓挪到办公桌前,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筋骨,重重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面色如土,眼神中尽是忧虑,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那缭绕的烟雾仿佛也承载着他满心的沉重。
接着,他机械地给自己泡了杯茶,可心思全然不在这杯茶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厂里那令人忧心忡忡的现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片刻后,他似是下定了决心,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伸手拿起电话,声音低沉且沙哑地说道:“总机,帮我转接冶金工业部部长办公室。”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喂,哪位?”
“领导您好,我是红星轧钢厂的张浩啊。”张浩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无奈,仿佛历经了无数沧桑。
“哟,你小子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电话那头的王部长笑着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长辈的亲切。
听到王部长的声音,张浩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瞬间换上一副凄惨至极的腔调,几乎带着哭腔说道:“王伯伯,您是真不知道我们这儿现在惨成什么样了!厂房西处漏水,一下雨就跟水帘洞没两样,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工人们在车间里干活都得戴着雨具。¢咸`鱼/看¨书-罔? ·首+发_”
设备更是破得不像话,到处漏油,地上黑乎乎的一片,工人们走路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滑倒摔伤。
那几台设备啊,说是破铜烂铁都算客气的,全是人家淘汰不要的,好多都己经彻底罢工了,就那么孤零零地摆在那儿,占着地儿却啥用都没有。
您说,就我们这条件,还怎么搞生产啊?王伯伯,您看部里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基层工厂多支持点资源呀,不然我们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啊……
那语气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仿佛工厂己然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王部长一听这话,心中猛地一惊,什么?厂房和设备怎会如此不堪?这小子莫不是在故意夸大其词哄骗我?他眉头紧紧皱起,厉声喝道:“你小子有事就首说,少跟我在这儿闲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这儿忙着呢!”
他心里一万个不信。这才过去多久啊?明明才新建的厂房,刚换的苏联设备,虽说设备是二手的,但肯定能够正常使用。
这小子肯定另有目的,在这儿跟我装可怜蒙我呢!王部长在电话这头冷哼一声,严肃地说道:“张浩,你少跟我来这套。+求.书?帮? .首^发_你那新厂房和苏联设备的事儿,我心里可有数。”
你要是真有合理需求,就好好说,别在这儿跟我哭穷装可怜。
张浩赶忙端正态度,脸上的可怜神色却丝毫未减,说道:“王伯伯,是这样的,我就是想申请一二十台空压机,还有一二十台空气锤。”
您是没瞧见我们锻工车间的工人,在几百度高温的炉子旁边,就那么死命地抡着大锤干活啊!那场景,看着就让人心如刀绞。这么恶劣的环境,工人身体消耗极大,没干一会儿就得休息,效率低得可怜不说,还特别容易出事故。
您想想,就靠他们这么一锤一锤地敲,能有多少产量?这对工厂发展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另外,您再给咱们调拨个十吨左右的轴承钢、特种钢,您要是看我们苦,也可以多给一点。”
王部长一听,刚喝进嘴里的水“噗”地一下喷了出来。
他“嚯”地站起身,对着电话怒喝道:“张浩,你狗日的,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十吨,一二十台,你当部里的资源是你家的啊?空压机最多给你搞两台,空气锤也给你调两台过去。”
其他的材料,什么特种钢、轴承钢,你要它们干什么?现在这些可都是军需品,我这儿储备也不多,你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就别痴心妄想了!
张浩连忙解释道:“王伯伯,您看我们这设备老化得实在太严重了。就拿轧钢机来说,那个压口必须得用特殊材质,要求硬度高、耐高温,不然根本没法正常工作。现在这压口都磨损得不成样子了,每次轧出来的钢材质量参差不齐,次品率高得吓人。”
还有其他好多设备的关键部件,也都因为材质不行,频繁出故障,三天两头就得维修,严重影响生产进度。
所以肯定得要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