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李轩将那枚沉甸甸的玄铁令牌抛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幻*想′姬, ?追!最.新¨章\节¨
令牌在烛火下闪烁着幽冷的光,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萧凝霜一直等着他,见他回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那枚令牌上。
她认得,那是金吾卫的调兵令。
“父皇让你整顿金吾卫左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不止是整顿,是让我把它从别人的碗里,抢过来,洗干净,再变成我自己的碗。”李轩扯了扯领口,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御书房里那一番慷慨陈词,看似热血,实则耗费心神,与那头老狐狸博弈,比打一场架还累。
萧凝霜的柳眉蹙起:“金吾卫左营是京城出了名的烂摊子,里面的校尉、都尉,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大皇兄和二皇兄都曾想插手,最后都无功而返,你……”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这块骨头,太硬,会硌碎牙。
“我知道。”李轩笑了笑,将茶一饮而尽,“父皇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机会。他既要用我这把刀去砍断那些盘根错节的藤蔓,又要看看我这把刀,会不会锋利到割伤他自己的手。”
帝王心术,无非是平衡与掌控。′d,a~w+e/n¢x?u/e¨b/o`o!k-._c·o′m*
萧凝霜沉默片刻,走到地图前,素手指向京城西侧的一片区域:“金吾卫左营的驻地在这里,与城外西山大营遥相呼应,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其指挥使名叫杜威,是个在军中混了二十年的老油条,为人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也谁都不真正投靠。但据说,他真正听命的,另有其人。”
“这些,父皇都跟我说了。”李轩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地图上,鼻尖却萦绕着她身上清冷的梅香,“他给了我三个月时间,要一个干干净净的左营。”
“三个月?”萧凝霜有些失神,“这怎么可能?”
“事在人为。”李轩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有时候,砍断一团乱麻,不需要一刀一刀慢慢割,只需要找到那个死结,用力一扯就够了。”
他没有再多说,萧凝霜却从他平静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属于猎人的光芒。
次日,李轩没有大张旗鼓,只带了王富贵一人,便换上常服,来到了金吾卫左营的驻地。
营门前的卫兵见他二人衣着不凡,倒也没立刻驱赶,只是懒洋洋地问了一句:“什么人?”
王富贵上前一步,亮出了那枚玄铁令牌。
卫兵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手里的长戟差点没握住,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小、小人参见太子殿下!”
这声高喊,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h′u?l,i*a?n¢w^x,.\c?o_m+
很快,营中便骚动起来。一名身穿校尉铠甲,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将领快步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大小军官。正是左营指挥使,杜威。
“末将杜威,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杜威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姿态做得十足。
李轩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又扫过他身后那一群神色各异的军官。有的惊慌,有的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和不以为然。
“杜指挥使请起吧。”李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本宫今日只是随便看看,不必惊动大家操练。”
“是!”杜威站起身,脸上堆着笑,心中却在飞快地盘算。
这位太子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新官上任,不升帐点卯,不宣读圣旨,就这么微服私访来了?
李轩背着手,开始在营地里闲逛。他走得很慢,看得却很仔细。从士兵的营房,到他们的伙房,从兵器库,到演武场。他一言不发,只是看。
杜威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额头上已经见了汗。这位太子爷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心里发毛。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咬你一口。
走到演武场,正有两队士兵在对练。长枪大戟,呼喝连连,看起来虎虎生风,颇有气势。
李轩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花架子。”
他声音不大,但在场的都是武人,听得一清二楚。
那两队士兵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都尉忍不住站了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道:“殿下,我等兄弟都是在沙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