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先抢,我可就是头牌。”“哪有那么放的呢?你抢。”童林果然伸手翻牌,却是九万,“怎么样?是我头牌”。大家言道:“你真有头牌的命儿。”于是这四位就斗起牌来。
唯有这个耍钱哪,最品人的性情,要不耍钱怎么能有赌品呢。刘爷、童林,倒是随便一斗,无非是解闷。惟有这个王三,素来他的品行就不端,顶到耍上钱哪,那就不问可知啦。丑态百出,不是摔牌,就是骂街,真可称得起:手握多张,如擎团扇,左觑人而右顾己,真是望穿鬼子之睛,费尽魍魉之技,非得把小鬼的能耐拿了出来,方才能赢钱。他原本没有多少钱,坐下他就想赢,输了他就要滚赌,找碴打架。这个耍钱场呢,原有这个毛病:谁不会来、谁不能赌,谁准赢钱。可巧三家输,就是童林一家赢,真是钱奔大堆。哈哈,就是童林不会赌,就是他赢。这位王三爷,真是水吊子坐在烟筒上,怎么讲呢?就是他没开和(hú)。他看了看自己钱哪,只剩下三文钱,手里这把牌不和,底下的钱真不够输的。看手中牌,非叫七万不和。因为什么呢?六万、八万手里头的张儿,是腰里插枪,独叫七万,方能满牌。他看了看牌地上的乱牌,已经有了三张七万,那一张七万,还不定在谁的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