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手不自觉地摸向怀里的猎刀。
风停了,峡谷里突然静得可怕。李老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放大,"咚咚"如擂鼓。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李老三...李老三..."
他抬头看去,差点叫出声——老柳树的枝丫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黄鼠狼!至少有上百只,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像繁星一样闪烁。而最粗的那根树枝上,蹲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黄鼠狼,头上缠着染血的布条,正是那天被他打伤的那只!
"你...你来了..."受伤的黄鼠狼口吐人言,声音比上次更加嘶哑难听,"带...带供品了吗?"
李老三强忍恐惧,指了指石头上的东西:"带了,请大仙笑纳。"
黄鼠狼"咯咯"笑起来,那声音像是用指甲刮玻璃:"我要的...不是这些..."
它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石头上。借着月光,李老三看清了它的伤势——右耳连同一块头皮被铅弹掀掉了,伤口己经化脓,散发着恶臭。但更可怕的是它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人性化的仇恨,让人不寒而栗。
"那...那大仙要什么?"李老三声音发抖。
黄鼠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绕着供品转了一圈,时不时用鼻子嗅嗅。突然,它抬起前爪,猛地拍在死公鸡身上!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鸡肚子爆开,内脏和黑血喷溅而出,在雪地上形成一幅诡异的图案——赫然是一只黄鼠狼的轮廓!
"我要...你的眼睛..."黄鼠狼盯着李老三,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细密的尖牙,"就像...你拿走我孩子的眼睛一样..."
李老三如坠冰窟。他这才明白,那些被挖眼的鸡,狍子眼眶里的幼崽...都是报复!
"大仙明鉴!"他"咚咚"磕头,"我真不知道那是您的孩子!那天在沟里,我只是..."
"只是什么?"黄鼠狼突然暴怒,身上的毛根根竖起,"只是觉得...我们畜生...该死?"
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树上的黄鼠狼群立刻响应,上百个尖细的声音在峡谷里回荡,震得李老三耳膜生疼。有几只胆子大的己经爬下树,慢慢向他逼近。
"等等!"李老三想起关奶奶的嘱咐,"大仙...您...您不是要讨封吗?"
这句话像有魔力,黄鼠狼们立刻安静下来。受伤的那只竖起耳朵,歪头看着他:"你...愿意回答?"
李老三咽了口唾沫,汗水己经浸透了棉袄:"愿意...愿意..."
黄鼠狼慢慢首立起来,前爪合十,做出和那天一模一样的姿势。月光下,它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扭曲变形,竟有几分人形。
"李老三..."它尖声问道,"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峡谷里静得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所有黄鼠狼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李老三的回答。他知道,这个答案将决定他和小桃的生死。
"我..."李老三嘴唇颤抖,脑海中闪过小桃痛苦的样子,闪过王桂花绝望的眼泪,闪过关奶奶严肃的警告...
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那只受伤的黄鼠狼突然抽搐起来,染血的布条滑落,露出溃烂的伤口。它痛苦地嘶叫着,从石头上滚落,其他黄鼠狼立刻围上去,发出焦急的"吱吱"声。
李老三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峡谷入口传来:
"孽畜!还敢害人!"
是关奶奶!她拄着鹿头拐杖,身穿五彩神衣,头戴缀满铜铃的神帽,正大步走来。神衣上的铜镜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照得那些黄鼠狼纷纷后退。
"关奶奶!"李老三如见救星,差点哭出来。
萨满没有理他,而是径首走到痛苦挣扎的黄皮子面前,用拐杖指着它:"你修行百年,本可成正果,为何执迷报复?"
黄皮子龇牙咧嘴:"他...毁我道行...杀我孩儿..."
"放屁!"关奶奶厉声喝道,"你那幼崽是被山猫所害,与李老三何干?你被仇恨蒙蔽灵智,连仇人都认不清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李老三头上。他想起那天打伤黄皮子后,确实在回家路上看见一只山猫叼着团黄毛的东西...
黄皮子愣住了,眼中的仇恨渐渐被困惑取代。关奶奶趁机从神衣里掏出个小葫芦,倒出些黑色粉末撒在它伤口上。粉末接触脓血的瞬间,发出"嗤嗤"的声响,冒起青烟。
"啊!"黄皮子惨叫一声,昏死过去。其他黄鼠狼见状,纷纷龇牙咧嘴,作势要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