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冬天来得早,刚进十月,长白山脚下的靠山屯己经飘起了雪花。.5?d/s,c*w¢.?c?o′m?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几个裹着棉袄的孩子围成一圈,小脸冻得通红,却兴致勃勃地玩着"跳房子"。
"该我了!该我了!"六岁的铁蛋急得首跺脚,鼻涕冻成了冰溜子挂在嘴唇上。
"等等,冰手弟弟还没跳呢。"大一点的女娃小翠突然说道,眼睛盯着空无一人的格子。
几个孩子顿时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铁蛋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可是...冰手弟弟在哪呢?"
"就在那儿啊!"小翠指着第五个格子,"他的手可凉了,昨天还摸我脸来着。"
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他们突然尖叫着西散跑开,只留下雪地上歪歪扭扭的格子,和第五格上一对小小的、结着霜的脚印。
村医李凤兰正挎着药箱从卫生所出来,差点被狂奔的铁蛋撞个满怀。她一把抓住小男孩的棉袄领子:"跑啥呢?让狼撵了?"
铁蛋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瞪得溜圆:"李、李婶儿!冰手弟弟又来了!"
李凤兰的手一抖,药箱差点掉在地上。她蹲下身,平视着铁蛋:"跟婶儿说实话,谁告诉你们'冰手弟弟'的?"
"大家都这么说..."铁蛋不安地扭着身子,"他说他娘住在土包包里,他想找人玩..."
李凤兰的脊背窜上一股凉气。她抬头望向村外山坡上那个孤零零的坟包——三个月前难产而死的张秀芳就埋在那里。按老辈人的说法,孕妇坟头不长草,是大凶之兆。
"回家去,告诉你娘今晚早点关门。"李凤兰拍拍铁蛋的屁股,看着他一溜烟跑远,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卫生所的门帘又被掀开,老猎人赵德柱叼着旱烟走出来,眯眼看了看天色:"要变天了。"
"老赵,你听说孩子们说的'冰手弟弟'没?"李凤兰压低声音。!2,y,u,e¨d\u..-c.o?m!
赵德柱的烟斗在嘴里转了个圈,铜烟锅里的火光忽明忽暗:"昨儿个夜里,我家狗冲着后山叫了半宿。"他吐出一口烟,"我去看了,张秀芳坟头结了一层霜,周围连个耗子脚印都没有。"
两人沉默地对视一眼。李凤兰裹紧了棉袄:"得找村长说说。"
"说啥?说死人孩子从坟里爬出来找活人玩?"赵德柱冷笑一声,"那帮老东西准得说咱们封建迷信。"
正说着,村口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张秀芳的男人王有才跌跌撞撞地跑来,棉裤上全是泥,脸色比雪还白:"不、不好了!我家猪圈...猪全死了!"
李凤兰和赵德柱赶到时,猪圈外围满了人。五头肥猪横七竖八地躺着,每只脖子上都有两个小孔,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咬过,但一滴血都没流出来——伤口结着薄冰。
"造孽啊!"王有才的娘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这是要绝我老王家的后啊!"
村长张富贵蹲下身检查死猪,抬头时脸色难看:"老赵,你见多识广,这像是..."
"不像狼。"赵德柱用烟杆拨开猪的眼皮,"狼吃活物,不会留全尸。这倒像是..."他忽然噤声,瞥了眼李凤兰。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不知是谁小声嘀咕:"该不会是...张秀芳的孩子..."
"放屁!"王有才突然暴起,一拳打在说话人脸上,"我媳妇难产死的!孩子都没生出来!"
李凤兰上前分开两人,却注意到王有才手腕上有一圈青紫,像是被什么细小东西掐出来的。她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铁蛋说的"冰手弟弟"。
夜深了,李凤兰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北风呼啸,吹得窗棂咔咔作响。突然,一阵细微的抓挠声从门板传来,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着木头。
"谁?"她猛地坐起身,抄起床头的剪刀。~嗖¢艘`暁^税`蛧? /追·醉^歆·璋-节?
抓挠声停了。片刻后,一个稚嫩的声音透过门缝飘进来:"姨...冷..."
李凤兰的血液瞬间凝固。那声音又尖又细,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耳朵说的。她颤抖着下床,从门缝往外看——
月光下,一个浑身雪白的小影子站在台阶上,最多两三岁的样子。它背对着门,头却诡异地扭转180度正对着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细密的尖牙。
"啊!"李凤兰惊叫一声跌坐在地。再抬头时,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赤脚脚印,每个脚印中心